原来他们这一席对话,已经到了中午,盛一鸣道“你肩膀不便,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陈严却摇摇头,说道“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住,再说了,这不正是对山贼们展现我惨状的好时机吗?”盛老头轻轻一笑,说道“好,孺子可教。”
两人出了门,陈严摆出一副愁苦模样,盛一鸣又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耐烦道“催什么催,大呼小叫的!”
山贼恭恭敬敬地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老爹莫要怪罪。”
盛一鸣冷哼一声,道“刘大屁股呢,叫他过来。”陈严心里一凛,不知道盛一鸣葫芦里买什么药。
那山贼道“老爹找刘大屁股有事么?”
盛一鸣怒道“废话,刘大屁股昨晚上找我借了钱,说好今天早上还我。让你去叫就去叫,问这么多干甚么”
那山贼一拍大腿,道“嘿,真是巧了,您也要找他要债呢。”
盛一鸣道“怎么,他欠人很多钱吗。”
那山贼苦着脸道“哎,您是有所不知,这事还得从三天前说起。”那山贼清了清嗓子,正要大说特说,盛一鸣冷冷道“长话短说。”
那山贼只得将一肚子话咽了回去,说道“三天前呢,刘大屁股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咱们赌场里大杀四方,硬是连着两个晚上。”
盛一鸣道“胡说,他赢了这么多钱为甚么还找人借。”那山贼道“这不是还有昨儿晚上么?昨天吃完饭,这天都还没黑呢,刘大屁股就拖了条死狗过来,说是请大家开荤,还说今晚上他坐庄,谁都不许跟他抢。嘿,还别说,坐庄是最没可能输的吧,偏偏他刘大屁股把把输,几次都是被人压中了豹子。很快就把前两晚上赢的全吐出来了,后来就是继续输,把以前偷偷藏起来的宝物都输个精光。嗨呀,那宝物一阵臭屁味,大家都怀疑他是把宝物藏腚眼里呢!我就说大家每次怀疑他私吞了什么都搜他不到,肯定是仗着屁股大把东西塞腚眼里了,你说这人真是,怎么就这么恶心呢。再后来啊,还是继续输,宝物也输光了,就找我们借,又继续输,输到大家都不借给他了,他才骂骂咧咧摔了骰子,气冲冲地走了,原来是找您借钱来了呀!您借给他多少?”
盛一鸣老脸一沉,气狠狠道“原来是这回事,我就说他哪来这么大胆,借钱借我头上了。也没给他借多少,要不是看他哭得可怜,我就该一个子都不借给他。”
那山贼道“对呀,您就不该借给他。您知道,咱兄弟们昨晚上越想越不对劲,咱们借给他的太多了,就他那德行,肯定还不起呀。今儿一早咱们就去找他还钱,嘿,你道怎地,跟他同屋的说他一晚上都没回来,咱们一合计,觉得这混蛋肯定是拍拍他的大屁股,脚底抹油溜了!现在见了您,那就更加肯定啦,那兔崽子绝对是拿着您的钱走啦!”
盛一鸣怒气冲天,当即破口大骂“这狗日的刘大屁股,连老子的棺材本都敢骗,这杀千刀的,老子碰到他要把他碎尸万段!”
陈严在一旁听得一头怪异,这盛老爹是故意这么骂的吧。刘大屁股昨天被他砍了那么多刀,没一千也有八百,现在的刘大屁股,还真是被人碎尸万段了。
那山贼道“不瞒您说,咱兄弟们也都是这般想法。等老大肯让我们下山了,我们就去寻他,要是找到了,把他带您这儿让您先插两刀”
盛一鸣道“说了一千刀,一刀都不能少!哼!算你们识相。走,做饭去。”
山贼们正怕盛一鸣气到了不肯做饭,当下欢天喜地地应了,大家便一同去做饭。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陈严白天跟着盛一鸣学厨,晚上便按照盛一鸣教的方法来修炼。两人还一同摸索用真气强健肉身的方法,以及如何爆发本眼。陈严经常同盛一鸣聊天,听听他这一生的见闻,长长见识。山贼们在时,陈严便装出一副凄惨模样,涂二疤再来羞辱他时,他就假装无用地竭力反抗,如此一来,山贼们还真就放任他这么过了下来。
用了盛一鸣教的方法,陈严修炼时便不再九死一生,过了一段时间,陈严觉得能进行第二次修炼,便大胆尝试了一次,果然成功了,只是第三次是绝对不行的。如此一来,陈严的真气修炼速度便翻了一倍。
日子一天天过,天也一天天冷,陈严依旧穿着他那身破烂衣服,胳膊上那个“严”字已是面目全非。新年到了,山贼们也要过年,他们送了一套新衣,当然也没安好心,那是一件童仆衣裳。陈严为了装惨,也只有穿了。
大年夜那天,陈严与盛一鸣一老一少对坐着吃年夜饭,冷冷清清的,一副凄凉模样。每逢佳节,孤单的人们都会怀念过去,两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相对无言,忆着往日过大年时的热闹光景,黯然伤神。
新年过后,又下了一场大雪,雪花遮天蔽日,漫天飞舞。这雪从早飘到晚,又从晚飘到早,白天起来时,屋门都被大雪盖住。大雪封住了整座葫盘山,入眼处一片银装。
大雪过后便是连连晴天,早春的太阳,早起时是暖阳,到了日头最盛时,就变成了艳阳。这太阳挂在天空高高照着,天空高远明澈,不时有回迁的春鸟叽喳飞过。白雪悄然化开,山下的小溪解了冻,雪水流进小溪里,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珠光潺潺地流着。
新春到来,大地回暖,自有一片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