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同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暴打重伤,左眼几乎肯定会失明,如果苏景还能忍下去,那他就不配被称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
“爸爸,我看那个坏人很眼熟,后来想起来她就是去年弄伤阿花的那个坏蛋,而且他还抢走了装钱的信封。”
“徐!狼!沓!”苏景恨意满满的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从小的矛盾,去年给阿花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疤,今天又抢走自己的钱,还把自己的儿子打成了重伤,“此仇不报,我苏景誓不为人!”
“爸爸……”看到苏景这个样子,虽然身上依旧很疼,但是苏应龙还是很高兴,因为时隔近一年的时间,他终于又再次见到了曾经他最仰慕的那个父亲,那个如山岳般巍峨的父亲。
“对了爸爸,抢走钱的是那个坏人,但是踢我眼睛的是另外的人。”
“另外的人?是谁?”
苏应龙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三个人,他们都戴着口罩。”
“我知道了,我去把警察叫过来。”
警察刚才就已经到了,因为苏应龙还没有苏醒,所以就去找医生了解苏应龙的伤势情况。
为首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张辉阳,他是东临区的分区局长,因为上次牛猛给了他建议,告诉他要亲力亲为以学习更多办案经验,当然,也是为了改变自己,以求抱得美人归。因此他没等伤养好,就开始亲力亲为的办案。这个举动倒是给他带来了好口碑,以前他的部下对他这个没什么资历的局长意见可不小,但是在此之后,众人对他的感官已经改善了不少。
听了苏景父子俩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张辉阳揉了揉下巴,“徐狼沓这个人还好说,既然他曾经坐过牢,那么肯定有资料,只是后面打伤苏应龙的又是什么人呢?苏景,你有什么印象吗?比如说你的仇家之类的?”
苏景摇摇头,“应该没有,如果真有,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得罪过的人很多,所以我无法确定。”
“好吧,那暂且就这样,我先带人回去调查了,有什么新的情况就电话联系吧。”
——
张辉阳带着人离开后,苏应龙对苏景道:“爸爸,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
苏景心里一暖,轻声道:“傻孩子,别说这种话,你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钱没了爸爸再去赚就是了。”
“对了爸爸,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医药费又是多少?”在苏应龙想来,父亲只是疲劳过度,诊费就要580,自己身上那么多伤,花的钱肯定很多。
提到伤势,苏景表情沉了下来,他凝重的说:“小龙,关于你的伤,有一些不好的结果,你要坚强一点。”
“坚强?”苏应龙不明白苏景为什么要这么说。
苏景沉声解释道:“你的左眼伤得太重,要医治需要几十万,爸爸没用,付不起你的医药费,以后恐怕……恐怕你的左眼不能用了。”
“不能用了?是瞎了的意思吗?”
“对不起,小龙。”
“爸爸……”苏应龙看着父亲,突然露出笑容,“没关系的爸爸,我不是还看得到吗?就是瞎了一只眼睛,没事的。”
“小龙……”苏景的眼眶红润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哥哥……呜呜……”苏怡也忍不住了,趴在苏应龙腿上嚎啕大哭起来。
(之后,徐狼沓手下的三人被捕,徐狼沓逃走时被警察击毙。弄瞎苏应龙左眼的三名男子并没有被警方找到,正如其老大所说,苏景一家没有能力追查到他们的下落。至于苏景一家,苏景又一次向工友、邻居乃至张辉阳借了一笔钱,给苏应龙做了眼球摘除手术,十年后,由于多年来不要命的工作,即使他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常年累月积下来的疲累,他在一夜之间垮掉了,没过多久便染病身亡。瞎了一只眼睛没有击垮苏应龙,他为了父亲和妹妹,努力读书,最后成功考上了好大学,找了一份好工作,只是在他刚考上大学时,父亲就不幸离世了。苏怡也和哥哥一样懂事,努力学习,长大之后也成为了一名出色的职场女性,嫁了一个好人家,她和哥哥永远都感激着那个含辛茹苦十多年,独自将他俩养大的最伟大的父亲。)
(以上,是我抛弃了小说固有逻辑,得出的一种结果。这也是在现实中比较正常的走向,或许有更好的结局,也或许更糟。生活就是这么无奈,没有那么多的英雄在关键时刻救人于危难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化险为夷。没钱没势的人最终只能含泪熬过这份苦楚,凭着对于“希望”的憧憬,不断地挣扎着往前爬,有的人艰难一些,有的人轻松一些,但是不管怎样,真正能帮助自己前进的,始终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