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魔界,黑色洞穴的后面是魔界,为什么所有人进入之后都消失了,因为他们进入了魔界,可进入魔界并非人人可以做到,为何这么简单?因为黑色洞穴才是门!而你在做什么?曜匣轰击之后将关闭的门彻底打开,暴怒之震魔神会降临,而不是暴怒之震魔神死去。因为你还需要魔神力量,需要暴怒之震魔神的力量。”
二叔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凝望着远处的黑白者,这位他的合作者。
维尔特拉总是不吝啬信任。
维尔特拉如今落魄,这种情况依旧有人愿意来到维尔特拉,或者有所图,或者是维尔特拉真正的朋友,维尔特拉人会信任每个愿意帮助维尔特拉的人友,哪怕曾被谎言伤害的伤痕累累。可这次,他竟然觉得疲惫了,也许是付出的信任太多,他膝下无子,把青春都交给了维尔特拉,对于两个爱徒也视如己出,爱徒死在维尔特拉,这个年轻人带着爱徒的女儿回到这里,有着熟悉的感觉,像是故乡温馨的风,而如今风有些寒冷刺骨。
“我的朋友,他说的是真的么?”他低声问。
“我杀死过恶人、暴徒、魔化者,也杀死过平民、无辜者以及与我素不相识的人,还杀死过同胞、朋友以及我的恩师,是啊,我本就是双手沾满鲜血,为了那缥缈的梦,我牺牲了许多许多,维尔特拉人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理由,让我格外照顾,”黑白者抬手摘下了面具,脸庞有种虚弱的惨白,他转过头看着二叔,二叔从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到一丝迷茫,与话语截然相反的坚定。
“当你无法阻止欲望占据身体,那么只能怪罪力量不够,我需要力量,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是准备牺牲这里所有人,所谓曜匣也根本不会阻止魔神降临,而是会加速魔神降临,但我依旧可以承诺,就像当初您询问我那样,我的所做的,可以拯救维尔特拉。”
二叔沉默着盯着黑白者的眼睛,他目光又低了下来,默默点燃了一根烟,“夏,秋,你们先离开这里。”
“述长老?”夏和秋愣了一秒。
二叔只是瞥了眼一旁的老友,“我知道你的选择,”流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二叔望着黑白者。
“维尔特拉人从不会赌,却时时刻刻再赌,我无法赌上维尔特拉的命运,但可以赌上我的生命。”
他手臂轻抬,手中扳机扣动,一道光束穿透黑夜,抵达不可见处的光亮。
凌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光芒慢慢消散,曜匣开始汇聚仿佛灭世的光芒。
黑白者抬头望着美尔丝,黑色迷雾从他手中喷涌而出,芙蕾雅从天空掠下,她抛洒下数颗魔法石射出迷雾之中,一个巨大的牢笼拔地而起,灰色元素凝聚的网,如湖面般微微晃动。
“诸界的旅行者,这是给予你的礼物,”黑白者淡淡的说。
“哎呀呀,”倘若美尔丝拥有实体大概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但虚幻的灵体下,她身躯只是如水面唤起涟漪,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那颗宝石,像是璀璨的银月矗立在夜空之中。
“困住神的牢笼,似乎还不存在,”美尔丝脸上满是笑意,她摇动手腕,露出一串项链,“还记得这是什么么?”
那是一颗墨绿色的宝石,晶莹剔透的空间里露出两个人的剪影,凌羽当然不会忘记,那是时光之境,冰澜佩戴的时光之境。
“冰澜呢!”
“带我离开这里就告诉你!”美尔丝轻轻一抛,时光之境犹如飘落的树叶在空中翩翩飞舞。
凌羽如惊蛇般跃出,漆黑魔枪一击刺出,灰色牢笼轰然碎裂,美尔丝身影陡然一逝,下一秒便来到了黑色洞穴之前,她将时光之境轻轻抛出。
凌羽没有一丝迟疑跳入那看不透的深渊,就仿佛尘土落地,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芙蕾雅飘落在黑白者身旁。
“并不是,我说过了他已经是个失控的棋子,我们早已经无法掌握他,按照原本的计划,如今他应该死在帝都,”黑白者低声说,“但我也说过,他还在棋盘上,无论如何,他的存在便对我是一件好事,也许会起到关键作用。”
“但愿他不会坏事,”芙蕾雅悠悠的说,“一个棋子失不失控关键不是他的力量是否超过你所能掌控,而在于他是否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
“很不错的解释。”黑白者说。
“这是我那个没有血缘的父王曾常说的,”芙蕾雅迈步朝黑色洞穴旁走去,“快点结束吧。”
“一切才刚刚开始,”黑白者用着无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二叔等人在暗月核心布置着光能扩散装置,这是限制暗的枷锁,芙蕾雅则静静地仰望着荒丘上那些枯萎的花,黑白者望向那里,却看不见了那个如花的少女,不知为何,在看到那个少女的那一刻,他就总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那是脱离时空与命运的存在,是真正的神,静静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灵魂也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