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一脸无奈,“王爷,这几个女子都是睿王府的人送来的,二话不说,将她们丢在门上就走了。”
唐越儿抿着嘴儿站在一旁笑,等着看朱钰如何解决此事。
为何这小女子似乎很乐意看到自己遇上麻烦?
瞧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好不气人。
心中不悦,朱钰冷然对徐光道:“将她们送回睿王府去。”
徐光忙道:“是说要送她们回去呢,她们不依,赶又赶不走,说睿王发了话,若是她们回去了,就要了她们的命。”
朱钰气得冷笑起来。
看来自己的那位三皇兄,行事是越来越乖张跋扈,无所顾忌了。朝堂之上相争,一时落了下风,就塞几个女子过来,这是想给自己添堵么?
岂能让他如愿。
命徐光带人将那几个女子强驱出去,朱钰就要转身离去,唐越儿却迎上来笑吟吟对他道:“别啊,这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瞧着都动心,好容易送来了,也是你那三皇兄的一番好意,你若再给送回去,她们若真丢了性命,也怪可怜的。”
这小女子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朱钰忽而转了心思,笑了笑。
“好啊,你既可怜她们,那就留下吧。”
睿王送来的三个女子,就在定王府前院的一处僻静角落,住了下来。
住了三五日,很是安静,未见搅起什么风波。
唐越儿本是满心期望要看那几个女子到底会玩出什么把戏,憋足了兴头,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无趣。
待这日黄昏时分,疏疏落落一场细雨,倍添秋情,晚风萧瑟,天气已颇有些凉意了。
隐隐约约,有琴声自前院的方向飘荡而来。
婉转清越,绵绵不绝,在这样落着细雨的黄昏,静静听来,别有一种凄婉哀离的意味。
唐越儿虽不通音律,却也听得出弹琴的人技艺不俗。
正是无事,便俯身趴在窗台上,看窗外朦胧欲黑的天色,细雨丝丝缠绵,满庭院的草木花树,皆被笼在一片烟雨之中。
这琴声自那三个女子住进来的那一日起,每到黄昏时分,必定准时传来。
只不知是那三个女子中的哪一个弹的?
唐越儿有些好奇。
身后脚步声匆匆,是菱枝走近,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
“郡主,王爷去见那弹琴的女子了!”
睿王无端送了三个女子给定王,自家郡主虽不在意,她们这些心腹丫鬟却暗自替主子捏一把汗。
别说是皇子之间,就是朝臣勋贵互赠姬妾也是有的,睿王送来的那三个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也罢了,定王和自家郡主成婚以来,就一个住前院书房,一个住后院,说起来是王爷和王妃,夫妻二人,可是这日子过得和陌路人也没什么两样。
如此境况下,若是定王被那三个女子勾住了心思,只怕自家郡主在这王府里,便再难待得下去了。
菱枝心里急得无法,偏唐越儿不以为然。
“他要去就去呗,这琴弹得多好听,连我都爱听,他那等成日里舞文弄墨,自诩风雅的人,自然更爱听了。”
菱枝哭笑不得。
自家这郡主啊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太天真?
雨渐渐下大了,天色也黑透了,前院的琴声,却忽然停了。
“怎么停了呢?”
唐越儿不免觉得有些扫兴,自己可听得正是如痴如醉呢。
身后又有脚步声匆匆,是桂叶进来了,神色比菱枝还要慌急。
“郡主,我已打听清楚了,弹琴的是容貌最美的那个红衣女子,王爷这会儿正在她屋里呢!”
在她屋里琴声停了天也黑透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吹灯睡觉了?
唐越儿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不禁咬了咬唇瓣,蹙起了眉头。
菱枝看出自家郡主的犹疑,轻声劝道:“郡主,要不去前院看看罢?您是王妃,王爷的事情,您有权过问”
“不去。”唐越儿果断拒绝。
为何要去?
睿王送那三个女子来,本就是供朱钰消遣玩乐的,他听琴也好,吹灯睡觉也罢,那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为何要去打扰?
就算自己是为那琴声而去,说不定也会被朱钰误会,以为自己争风吃醋,见不得他与别的女子亲近显得自己多么在乎他似的。
又不是真夫妻谁在乎他和哪个女人吹灯睡觉?
唐越儿关上了窗,两个丫鬟无奈,只能服侍着她洗漱之后,歇下了。
然而躺在床榻上,拥着锦被,却怎么也睡不着。
平时也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宽大的架子床由得她肆意翻滚,此时躺在上面,却莫名觉得这床,实在是太大了
独自睡在上面,有一种孤零空虚的感觉。
唐越儿抓过了一个绣枕,抱在了怀里。
还是觉得孤零空虚。
又听窗外雨声萧瑟,好不凄凉,让人根本无法入睡。
翻向里面,又翻向外面在珠帘外小榻上值夜的菱枝,跟着唐越儿翻身的节奏,不停的叹气。
不知这般来回翻了多少个身,夜色渐渐深沉如墨,唐越儿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