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的。”空桐墨染阻止赵乾乾要杀吉木丹的动作，“抓他回浮生宫，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他所犯下的罪行，休想将这数十万条人命……嫁祸在阿瞒的头上。”

空桐墨染说完，将目光转向怀中的人，眼神之中，带着无限温柔。

他怨她恼她如今更是心疼她心疼到无以复加。

这个人渣！赵乾乾忍着心中的杀意，暂留他的性命。

“你师傅涑禾宫主可好？我本也百余年未见他了，今日，借此时机去见他一见。”平复好心情，赵乾乾斟酌了一番，打算压着人同他一起。

“师傅安好，魔尊驾临，无上荣幸。”她是阿瞒的师傅，空桐墨染对着她，是有几分尊敬的。

赵乾乾听他称自己为魔尊，爽朗而笑，继而又有几分伤感道：“其实按辈分算来，你本也可以喊我一声师姐。”

只是百余年过去，化星女院……应也不会再有她的位置了。

想着还在昏迷当中的阿瞒，赵乾乾亦不再多说，下令让那五万魔军班师回幽冥域，然后亲自压着吉木丹随着空桐墨染一起往浮生宫而去。

……

顾瞒瞒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吉木丹已经在她手里断了气，两个眼球从眼眶中凸出来，甚是吓人，可却助长了她心中的暴虐之气，体内的灵力暴涨，还没来得及慢慢吸收，无处发泄之下，她现在只想酣畅淋漓地好好杀一场。

“阿瞒，赶紧收手，你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他是空桐墨染，是你的丈夫，快收手，你难道连他也要杀吗？！”赵乾乾惊骇，她没有想到，顾瞒瞒体内的灵力已经暴涨的这么快，她和空桐墨染两个人联手都还制不住她。

此刻顾瞒瞒的一头发丝愈加红得耀眼，瞳孔也明明灭灭地泛着红光。七彩留仙裙变成了黑色，长长的衣袍，遮住她整个身躯，巨大的帽檐，也将她一张小脸暗藏在阴影之中，挡住直射过来的阳光，自动将她保护起来。

“空、桐、墨、染。”

顾瞒瞒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掐着那人脖颈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口中很是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她很疼，浑身都很疼，就像是有无数把薄刃在凌迟着她的血肉，动一下更是疼的厉害，可却还是很努力很努力地睁着眼睛去看停在她面前的这个人，除了只一丝丝的熟悉，剩下的，是全然的陌生。

“阿、瞒”空桐墨染亦很是艰难地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眼角竟生生地淌出了一颗泪珠，顾瞒瞒却盯着那颗泪珠出神。

他这样狷狂霸道的人，怎会流泪呢？

像是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这样感觉不应该属于她的念头突然就生长起来了。

顾瞒瞒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那一滴泪珠，看着它从他的脸颊滑落，然后啪的一声，落在了她正掐着他脖颈的那只手上，手背上突然传来微凉的触感，竟让她突生慌乱，急忙撤回了手，然后慌乱地往衣裙上一擦，直到再也看不出痕迹，这才停下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顾瞒瞒为自己的行为顿生恼怒，抬眸看着那个名叫空桐墨染的男人，见他还在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那双眼睛，连带着那双眼睛也带出一丝熟悉感来，实在是让人讨厌地紧。

“不许看！不许你用这双眼睛看我！否则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