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姓氏呢?”陆君旸追问。
钟晚笙不语。
陆君旸、陆瞳和刚才的门生都定定的看着钟晚笙,等钟晚笙说话,屋内登时一片静寂。
一阵静谧之后,钟晚笙忽然在陆君旸三人面前嚎啕大哭。
陆瞳是个好脾气,谁哭都想上手哄哄,但却因为对钟晚笙不甚了解而无从下手。
陆君旸年少时也是极为风流的,哄女人很有一套,却不会举一反三的哄孩子。
站在一旁的门生虽然心浮气躁,但是主子不说话他也只能憋着。
于是这三个人谁都没有劝钟晚笙,除了陆瞳好心给钟晚笙顺顺气儿,免得小孩子哭的背过气儿去以外,谁都没理钟晚笙,就那么放任着钟晚笙抽抽搭搭的哭着。
钟晚笙哭了大半个时辰,见没人理她,自己慢慢刹闸了。
“你哭什么?我们也没怎么你。”陆君旸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问道。
“抱、抱歉…阿晚不想的,只是…想、想起了…家人,没、没忍住。”钟晚笙还在抽搭,话说得吞吞吐吐。
“你…可是想家了?”陆君旸觉得这孩子天分不错,混成这样怕是家里遭难了,却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阿晚,已经…没、没有家了……”钟晚笙稍稍冷静下来,斟酌着言辞。
“抱歉,我……”陆君旸假意歉疚,心中却暗自叫好没家好,没家来我这啊!
“这位叔叔,你家可还缺打杂的?叔叔留下阿晚可好?阿晚不会吃很多的。”钟晚笙刚刚哭过,满眼湿润,一副楚楚可怜的谦卑模样。
“阿晚没有家的话,可要来我家?”陆君旸的眉目渐渐和缓,转了转茶杯,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道。
钟晚笙正好哭累了,一把接了过来,一口气灌了下去。
第二天,陆君旸对外宣布,收一人为义子,赐名为晚。
就这样,钟晚笙入了陆氏族谱,作为陆晚继续存活了下来。
“你可真厉害。”易杏安听着陆晚的故事,半路不知道从哪儿端出一盘葡萄,随手揪了一粒塞到嘴里道,“事情我了解了,怪不得陆宗主没认出你来,原来你用易容丹易容成男孩子,还用的假名字。”
“也不是假名字啊,我真的是阿晚啊,是你们擅自认为我叫钟玖的。”陆晚嘟囔着,想辩解些什么却又怂了起来。
“之前钟氏家主和主母提到你一直说的都是我们家小玖,你又小,没怎么露过面,灭门案立牌位的时候自然就写的钟玖咯。”易杏安说着,心不在焉的。
一开始说流浪的那段易杏安还觉得陆晚可怜,可是说到抢了陆宗主的点心还烧了门生的袖子那里,易杏安就已经觉得好玩儿了。
“我排行第九啊……”陆晚无奈的解释道。
其实钟氏的宗主和主母说的是“我们家小九”,大概是修祠堂的时候觉得女孩子不可能叫“九”才改成“玖”的。
陆晚曾经好奇的问过陆君旸为什么改成这个字,陆君旸信誓旦旦的说这样比较像女孩子的名字,陆晚却哭笑不得的吐槽陆君旸起名还挺人性化。
“不过…你真觉得我能就这么放过你?”易杏安转首看向陆晚,魅邪的一笑。
“杏、杏安姐,我也是有苦衷的,您老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可好?”陆晚软声求道。
“这年头谁还没个苦衷?”易杏安的声音似愠似嗔,“你又老大不小了,做错了事不用受罚的吗?”
陆晚看着易杏安,心中生腾出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