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此时,屋内只剩良大夫与白衣公子二人。
良策仔细看着多年未见的他。
声音里是述说不尽的怜惜和隐藏在深处的思念,刚才人多,他不敢太过明显,怕那人发现什么。
月落亦是多年未见这位师兄,也听出他话语里的怜惜之情,语气平静。
“我很好,师兄。”
良策见他毫无波澜的面容,知他不愿自已多余的担忧,随调整情绪道:
“真没想到,他个时候会来昌京。”
一阵沉默。
“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何不乘此抓住这个机会。”
白衣公子面上露出一抹讥笑。
“师父,还在谷中?”
“当然,那老头已经好几年未曾出谷了。”
“我”
良策欲言又止。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到楚国后我会传书给他,我们原本就约定在楚国汇合。”
“月落,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刚才那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你知道的,我不愿让你卷进来,带着良伯母,过平静的生活吧。”
良策看着眼前之人,无声一叹。
可早在七年前,我就已经脱不开身了。
翌日。
几匹骏马临立于医馆前,良大夫与其师弟月落辞别。
“此去,多保重!”
“保重。”
京郊官道上,一架马车行驶在还算开阔的黄土道上,马蹄带起的细尘微扬开来。马车后首随着两匹骏马,马背上各坐了一人,并驾而驱。
骑在左侧的劲装男子,两手紧抓着缰绳,大拇指与无名指和小指分别按住缰绳的两端,身体前倾,稳坐于马鞍上。他的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紧夹马的肚腹两侧,随着马儿四蹄带动的节奏起伏。
一看就知是有经验的御马老手。
再看骑在右侧那白衣公子则有些狼狈,坐于马上,紧牵住缰绳,努力学着劲装男子的样子,用腿紧紧夹着坐下马儿的腹部处,但他却像是不得要领,一会儿朝左歪去,一会儿朝右斜去,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是我考虑不周,我竟没有考虑到月落大夫不会骑马。”
劲装男子语带歉意。
“侯公子不必自责。”
“月落大夫,我家主子说,你可与他同乘一轿。”
正在驭马的四喜弯身,对着马车后的月落扬声道。
“那就多谢你家主子了。”
对坐的人闭目假寐,月落盯着那人一副好奇打量,这人自昨日邀他同乘后就一直闭目不语。
他觉得无趣,掀开帘子,外边这一路山野风光倒是不错,随即弯身走到四喜旁边,坐下。
“你是叫四喜吧。”
“月落大夫有何吩咐么?”
“无事,就是找你聊聊天。”
“你为什么叫四喜呀?”
“这是我爹给我取得名字。”
“哦,你爹为何给你取名叫四喜呀?”
“这”
“诶,你看这两匹马,一匹通体发黑,一匹通体发白,难道他们叫小黑和小白。
此时,马车一个踉跄。
“”
“或者它们叫黑白双煞。”
四喜忍不住了,咬牙切齿。
“它们没有名字!他们只是两匹马!”
月朗星稀,夜晚在林间扎营。
“在下还未知晓公子尊姓大名?”
闭目的男子终于睁开眼,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月落神色坦然。
“我想借公子这轿子小憩一会儿,不知可否?”
“请便。”
声音透着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男子起身朝外走去,在经过月落时,似有淡淡的青草香传到月落鼻端,月落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掩了掩鼻。
看着那身影掩映在布帘外,月落移步到轿内的榻上躺下,随即一抹讽笑挂上他的嘴角。
一夜好眠。
第二日,第三日都如此这般,月落在轿内休息,另外三人在外扎营。
第一晚还好,途中有驿站可以落脚。后为了赶路,他们决定往山林抄近路。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都需在外露宿。
第四日晚,四喜看不下去了,自己的主子已经连续两晚都在外面扎营。
“为什么是你睡轿子,而我家主子却在外扎营?”
“也许是因为我从小体质弱,而这外面夜寒露重,要是我一不小心染了风寒,在路上耽误个三五天,只怕”
“你分明是想独占主子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