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不像吗?”
何明远大笑起来:“像,天生的东家,那我做什么?”
“你就做个掌柜吧!给我打工,钱吗?咱俩谁跟谁,你的还不都是我的?”
崔若萱向他邪魅一笑,走出了房门,留下何明远在风中凌乱,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上一次还能还钱翻身,这一次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
王家食店,不,现在已经叫“狮子楼”了,崔若萱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何明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越发觉得崔若萱是穿越过来的。
“狮子楼”位于食店区第三条街的最中间的位置,紧邻着肉行,是个二层小楼,面积不大,但比原来的何家食店要大多了,由于原来的老板不会经营,所以生意惨淡。
张家食店的掌柜自以为了解何明远的底细,知道他没多少钱,即便是最差的王家食店也要百十来贯大钱,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利用自己的财力直接挤走何明远。
但张掌柜的并不知道,他把何明远逼走,迎来的是一个更可怕的敌人。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张掌柜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小女儿在吟诵诗经的第一篇——《关雎,当背到一半时,他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诗经里关雎是第一吗?”
女孩放下了手中的书,不紧不慢的答道:“匡衡说,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这是纲纪之首,王教之端。”
“嗯。”
张掌柜很高兴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许多人都读过汉书,也读过这一段,但知道并不代表理解,现在这世道,哪还有一点礼数可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多少人被权势和钱财这张大网所迷惑,陷入泥淖而不能自已啊!国有纲纪,人自己也得有纲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们自己心中要有一杆称,要有尺度,要有原则,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业不坠,在于斯啊!”
“父亲教诲,孩儿谨记在心。”
“你……”
就在这时,一个仆隶从外面跑了进来,说道:“阿郎,阿郎,出事了。”
张掌柜厉声喝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仆隶站在门外欲言又止,张掌柜转头对女孩儿说道:“婉仪,你先回房吧!我和阿翁有些话要说。”
“孩儿告退。”
待张婉仪走后,张掌柜才缓缓地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问道:“什么事,说吧!”
仆隶走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刚才的从容立刻一扫而光,惊讶的说道:“什么?何明远把王家食店盘下来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不知道,我亲眼看着他和一个俊后生进去的。”
“俊后生?”
“对,又瘦又矮,细皮嫩肉的。”
张掌柜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自言自语道:“他的朋友?不对啊!何家都被抄了,谁会去帮他呢?不会是他定州老家的亲戚吧?”
“你继续打听,把那个俊后生也给我盯住了。”
“是!”
“慢着,告诉敬诚,就说何家,又要卷土重来了。”
“是!”
张掌柜闭着眼睛,坐在原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感到这个何明远十分棘手。
“这可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