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跟何萌说,她回来有事做,确实没有骗她。
萧韵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下脑袋。
她想不起去年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呢?应该是天真无畏、傻傻不谙世事的吧。
她还记得去年家里面,有干净整洁的房间,有可口的饭菜,温暖的灯光,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萧韵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掉落,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委屈地搂着自己无声的啜泣。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像巍峨的大山,伫立在萧韵背后,若隐若现的身影显得有些无措,有些心疼,但是他却不能直接出现在她面前,这样会吓到她的。
看到面前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她,恨不得以身相替。这是他们那族找到契者的本能反应。
现代社会有很多幸运快乐,也有很多不幸困苦。如果可以早点出现的话,我一定免她难过,给她幸福。黑影想,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昏黄的灯光下,掩不住满脸难过的萧韵,也掩不住满屋的颓唐衰败。
萧韵她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15岁的小姑娘,一个初中在读的学生。
明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她很难保持镇定。
毕竟去年的时候,家里还是和和美美,完完全全,健健康康的一家人。有了极致的对比,就有了极致的伤害。
她哭了一会儿,便抹了把脸,把明天要带去墓地的东西准备好。
她想,爸爸妈妈一定希望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的,今天晚上可不能再哭了。
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李叔,跟他约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
李叔是爸爸的好朋友,从小看着她长大。在爸爸妈妈逝世后,帮忙处理了爸妈的丧事,之后也对自己照顾很多。
萧韵也知道这种照顾大概会随着时间的逝去逐渐消失,但是她还是非常感激。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萧韵给自己打气。
黑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以守护者的伟岸身躯,给予在这孤寂无依的萧韵莫大的安慰,即使她什么也不知道。
夏夜里的蝉鸣使得深夜愈加寂静。慢慢地,黑影在萧韵熟睡的呼吸声中渐渐显露身形。尊贵却温柔的气场在整个房间里面铺开。外面的蝉鸣有一瞬的寂静,似乎受到了震慑。
睡梦中的萧韵感受到了那温柔的视线,她动了动,似乎回到了以前妈妈守到床边的日子。她撒娇地哼了哼,喃喃着“妈妈”,揉吧揉吧,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让我……多睡一会儿嘛。”
身影顿了顿,安抚地拍了拍萧韵裹着被子的小脑袋,似在说,你睡吧。
另一边,李叔刚放下了手机,他旁边的老婆温声问:“是小韵那丫头?”
“明天是萧军和他老婆的忌日,小丫头想去拜拜。”李叔黝黑的脸庞显得有些无奈,也有着对萧家深深地同情,“这一家子都是好人,真是够糟心,可怜了那小丫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叔老婆轻叹,有些愁眉不展,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别想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李叔把床头灯关掉。
夜越发深了,萧韵住的小区里面很是安静。却窸窸窣窣地有了些别的声音。
“刘哥,我已经把这块地踩熟了,这片区就那个小丫头片子家最容易偷东西。”一个猥琐的消瘦男偷摸着进入这破地方,后面跟着一个满含酒气的矮壮男子。
“嗯?”刘哥斜睨,示意他低下头,“偷什么偷,我们是拿,劫富济贫,懂不懂?”刘哥拍了一下干瘦男的头。
走了几步,刘哥老是撞到或者踩到些东西,他抱怨,“你就不知道清个道吗?还有这什么破地方?你确定不是我们去接济他们?”
清你尼玛道,还清道,你皇帝他妈?干瘦男撇了撇嘴,却还是微微弯腰,小声地说:“那家的大人去年都死绝了,留下一笔赔偿款,而且以前肯定也有存款。”
他搓了搓手:“现在估计还剩下很多,我们去能得到不少。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娇嫩的小姑娘。嘿嘿嘿,到时候刘哥可要在虎哥面前多帮我表一表功。”
刘哥听完他言尽意未尽的话,猥琐的笑了,拍了拍干瘦男的肩膀,夸奖道:“你,很不错。”
说着说着,又一个踉踉跄跄摔到地上,指着干瘦男,大着舌头道,“扶……扶我起来。”
守在萧韵床边的黑影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客厅大门传来的异动。
“你小声点,别把人家吵醒了。”刘哥听到门咯吱咯吱的声音,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醉酒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可不想还没有进门,就被抓住了。
干瘦男表面讪讪,内心却在骂骂咧咧,胆子这么小还来当什么小偷,要不是你能和虎哥搭上话,劳资才不陪你。既没有脑子,也没有胆子,玛德就是个孬种。
两人蹑手蹑脚地寻找卧室,却无知无觉地越走越远。
像是在两栋楼之间搭建了通道,从这边墙体穿越到另一栋楼,两人还毫无所觉,且越来越兴奋,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