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媒体蜂拥而来,会场的门口竟铺起了长长的红毯,张一弦刚一下车,就有一双白皙的手相挽而来,微微的抬头,是西装革履的徐陌
“等你好久了”
哎我去,还忘了这出,今日我踏漫天繁星而来,不过是揪着往日之因不肯松手,你却如浩瀚银河一般堵满胸口,那些曾经,经夜的不甘、满腹的委屈,都因着这诸多聚光灯下的盛世美颜平淡了不少,有些宝玉一旦被发现就再也隐藏不了光芒,灼着张一弦的眼,手中便微微的有些了汗意,徐陌不经意的紧握了手,抓不住的在心头跳动的火焰,如今乘月色而来,洒满的星星点点,好像好多年前我仰望夜空一无所有的样子。哪有那么多余生的美好,我敬的不过是这一碗烈酒你能兜头而咽。
晚宴的座次其实很有讲究,眼看着自家的父母与方季礼坐在一起,那从刚来开始就有些微漾的心终还是沉了下来,没有多做介绍,携徐陌不咸不淡的打了招呼,便落了座热闹的世界就此在眼前变了模样。
主持人简单的开场之后,各家展品便一一惊奇亮相,张一弦这才发现,这里卖的哪里是名家宝贝,不过是人情世故而已,方季礼的那一套名为----南国北秋的瓷器被天价争抢,原来你在国内根基已经如此深厚,自己父母素描的时光图,竟也被哄抬争购,我错过了你们多少故事,你们从不曾讲过,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被你们放在一个可以信任的地方好好珍藏,我只是天秤那边可以通往名利的砝码,时隔多少年也从未变过,所谓的南国北秋不过是她曾教过他的五彩烧窑,所谓的时光图不过是她幼年时信手描画的十里华庭,曾经给予我的信仰,与相依为命的守候,怎么就那么微不足道,在你们心里究竟什么才是最值得。
身体愈发的紧绷的厉害,察觉了的徐陌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但这安慰却聊胜于无,张一弦陷在了自己的时光轴里不肯出来,原来她最放不下的是幼年的伤害,而现如今却又一次次以荒唐方式出现在她眼前,以虚名,以利益。
怎么也拉不回来的张一弦坐在那里如老僧入了定一般,往事山呼海啸,眼睛里浮光掠影,徐陌看着她恍然的想起初见时,那分明是天真美好的样子,是未曾经过世俗的样子,原来藏的最深的是你,不被轻易的触动,门锁的那么紧,是什么时候由谁的手揭开了封条,把你拖进深渊,怎么都叫不回来。
身后坐着的唐七也毫无办法,徐陌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偏头与唐七耳语了一番,于是本该改在顺延后几位的徐陌的展品,被提前安排到了前面,那是最简单不过的黑色描金面具,是徐陌在出演《天门》时一必不可少的道具,它在拍卖台上以最直接的方式轰然入眼,堪堪定住了那些飞逝的时光,眼神的聚焦被拉回,脑子里的片段被撕开,再也没有了那些伤害,只有电视里最初见时他的微笑,后来种种尽管不如人意,红了张一弦的眼眶,那都实在是没有办法,思绪一直被拉回,直到现在,直到眼前,我这半生啊,真是好一部跌宕起伏的小说,张一弦使劲的抽了抽鼻头,小爷就是太感情用事,着了你们的相。
那些争相讨好的价格不断的攀升,以至于张一弦最后真的就倾了家荡了产,我买一份记忆中还存在美好,也算给那段不长命的爱情一个交代。看着张一弦买了那面具,莫名的心里就酸了,徐陌呀,徐陌,你好生没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