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既是存心,凭你们,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温彦君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旁的事了,你且下去吧。”
壶中的水已然凉了,温彦君自己将炉火点旺,看着火舌舔着壶底,似是有些出神,直至水开的嘶鸣惊醒了他。缓缓地添上热水,慢慢地啜饮茶盏里的新茶,他思忖道,原来这就是她的秘密。倒也是无妨。吊诡的是王氏为何与她分道而行,如今却又在何处。
喝完了盏中的茶,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重要了。总之安筱蕤不似细作。
眼下还是要尽快寻到他,父亲的身体眼见着不太好,对于他的负气离开,一直想解释、想补偿,竟像是不再有机会似的。每每父亲提到这个话题,总是戚戚然,内心郁结更深。大夫说,身上的病加上这缠绵不绝的心病,着实不易医治。
温彦君知道,父亲对于自己那时太过严厉的苛责一直后悔,他从未认为自己是错了,却已然承认,或许不要以那般强硬的方式,为那个人做了决定。好几次温彦君想要引父亲聊聊那个人,若是能坦然把心结都打开,那些话是不是亲自和他说,未必就真的那么重要了。
然而父亲不提,也不许温彦君提起。所有的情绪都藏于腹内,一层层地裹起来不让人看见,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快忘记,原来是有那么多的话,想要亲口和他说。愈是如此,内里的煎熬就更深,把五脏六腑都灼得千疮百孔,又有什么药石能解呢?
何况,温彦君也真的太想念他了。没有他在的日子,这么撑着温家,胸口块垒不比父亲好多少,只是他年轻力壮,还有一口气顶着,不会这么轻易垮下来罢了。
必须尽快把他找回来!温彦君起身,留下一锭银子,走出了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