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不解。
“我道家讲究五行八卦,男为阳刚,如火,女为阴柔,如水,若冲你即便享有的是道士称号,可你终究是个女子,你得学会柔,你的本性坚强,你小小年纪吃苦太多磨练出来的坚强支撑着你,可现如今以你的处境,坚强这种东西,会害了你要你的命。”
若冲更是不懂,她这样的身份处境,怎么不坚强?
她一脸疑惑地望着正清道长。
“你应该懂得坚强乃惹祸之胎,柔弱乃立身之本。”
若冲煞是反感这种观点,辩说:“我学本事,那不就为了不要遭人欺负吗?”
正清道长捋须笑道:“傻徒弟,让你学的柔弱,并非自甘堕落,叫你藏起的坚强,并非世人所称赞的坚强,世人皆说金石坚强,可依师父看来,世间最强莫过于水。它可以击穿顽石,可以腐朽钢铁,再者说来,你瞧,这水从百丈高出落下,击穿石头。反观石头,从百丈高出落下,它会碎的,其中之妙,便在一个势字上,柔弱者才能借用势,什么样的坚强你都可以摧之毁之。”
若冲在水中听着正清道长的教导,这与她虽看过的圣贤之道截然不同。她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师父,我不懂何以为柔弱?”
正清道长不以为然:“你就呆在水里,想明白了再出来。”
若冲就泡在水中,直到阿让前来看望她,见她再水中冻得满脸发白,哆哆嗦嗦,阿让脱下自己的衣衫鞋袜,冲进水中,将若冲驮出。
随后连忙将自己扔在岸上的道袍给她披上,正清道长就在水边的巨石上打坐,阿让来时并未瞧见他,才有此贸然举动。正清道长望着阿让对若冲的呵护,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可很快,却叫阿让的一句话给打散了去。
阿让一面帮若冲穿衣,一面嘱咐道:“菀青,待会儿回去洗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否则会生病的。”
正清道长跳下巨石,从二人身后走过来,刹那间,一拂尘便打在阿让的膝盖上,阿让顿时痛得跪在地上,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痛得冒汗,若冲吃了一惊,木愣愣地杵在一旁,被吓到了的她不敢说话,眨着眼睛。
正清道长见阿让痛得厉害,也不问他旁的,就指着若冲冷冷地问了声:“阿让,你方才唤她什么?”
阿让这才意识到自己喊错了,强忍着痛,跪地认错,并说:“徒孙口误,应该唤若冲为师叔的。”
正清道长点头,抛下若冲和阿让,独自走回九幽洞去了。
若冲扶起阿让,把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他去若拙道长那处瞧伤。
“对不起,阿让哥哥。”若冲噙着泪。
“别这么说,师公这样做是为了护你。”阿让忍着痛,掀起裤腿,一片淤青,好在膝盖还能走动,之后便背着若冲回道观去了。
若冲因为在水里呆了几个时辰,身体受了寒气,当天晚上便发起高烧,第二天还不见消退,好在正清道长拿出了御赐的他珍藏许久舍不得用的犀牛角,磨成粉,给她服下才退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