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人敢有异议,在徐幼容示意下,次日四皇子便以太子身份登基,主持先皇葬礼,徐幼容由皇后变为太后,却依然居住凤阳宫,四皇子年幼,徐太后垂帘听政,待四皇子成婚之后太后还政。
安阳听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皇后,不,现在应该叫太后了,手段着实了得,这么大的事瞒得密不透风,安阳住在凤阳宫都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尘埃落定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昨日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安阳虽未亲身经历此事,也知道事情定不像徐幼容说的这么简单,真相究竟如何,只怕徐幼容自己最明白,只是不知道换了一个皇上,他们会不会考虑把自己放回去,安阳感到悲哀的同时还有点想笑,若是继续将自己留在宫中,她也算是“三朝元老”了。
徐幼容现在不仅要打理后宫,还要协助新皇处理朝政,却还是抽空来见了安阳一趟,安阳着实惶恐。
徐幼容进门之后便拉住了安阳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携着她往里走时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这几天住的还好吧?”如今身份不同了,对安阳的称呼自然也变了。
安阳也很懂事地表示:‘谢太后娘娘关心,安阳在这里有娘娘照顾,一切自然都好。’
徐幼容扶着她的手坐下示意安阳在另一边也坐下之后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奈和怜惜地开口:“这几日看着长俞因为先皇去世难过成那样子,哀家就想起你来了,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家人。”
四皇子长俞年不过十一岁,与先皇感情也算深厚,骤遭变故,父皇离世,与他感情亲厚的大皇子还成了毒害先皇的罪人,想必如今不好过。不过安阳只是静静听着,不知她故意跑来说这些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到底是为何,她只低着头露出悲伤的表情,并不搭话。
徐幼容眼睛不错地盯着她,等了半晌也只看到她低着头一副悲伤的模样,良久又叹了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哀家当时若是能阻止就好了。”她欲言又止,悠悠轻叹一声又爱怜地看着安阳不说话了。
安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意思,她父兄是被穆泽所害,当初他临死之前亲口承认的,为何徐幼容忽然来自己面前说“她若是能阻止就好了。”安阳心中震惊疑惑不已,很想就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明白徐幼容故意说这么一句话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愿意被她算计的安阳即便心中疑惑也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听出来,只依旧低着头,拿起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并不说话。
徐幼容见她竟不肯问,不知是没有听明白,还是装糊涂,不过她果然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随意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跟明玉说:‘这里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和凝,别委屈了你们郡主。’
明玉连忙行礼谢恩:“谢太后娘娘。”安阳也要起身谢恩,被徐幼容轻轻按住了,略作嗔怪地表示:“你看你这孩子,哀家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来看看你,你倒是动不动就行礼,多见外。”
安阳没有行礼,却还是口中表示:“安阳能住在宫里得娘娘照顾是安阳的福气,太后娘娘对安阳如此好,若是还不知感恩,那就真是不知礼数了。”
徐幼容也被她的一番话说得笑了,回头跟和凝说道:‘哀家就说这孩子是个好的,懂礼数的吧?’
和凝也跟着附和:“娘娘看得自然都是准的。”
徐幼容笑了笑:‘行了,哀家在这里这孩子不自在,哀家就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安阳连忙行礼:“恭送娘娘。”
送走徐幼容后安阳才轻轻出了一口气,心中想着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父兄为穆泽所害,那个时候她刚嫁给穆灏为王妃,与穆泽并无任何关联,她怎么能阻止得了呢?安阳越想越不明白。
乾清宫内,徐幼容端坐上首,下面规规矩矩站着的是苏世成,先皇下葬之后他就被李保全带到乾清宫了。
看着毫无顾忌地坐在龙椅上的徐幼容,苏世成目光微闪,却还是没说什么,他规规矩矩行礼:“不知太后娘娘叫微臣来所为何事?”先皇今日刚下葬,尘埃已定,前太子至今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暗中被害,就算心有疑惑,现在徐幼容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她的亲生儿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上,苏世成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与他们作对。
徐幼容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先皇刚下葬,哀家却刚知道一件有趣的事,国公爷想不想听一听?’
苏世成微微心惊,却还是拱手表示:“微臣愿闻其详。”
徐幼容端坐上首注视着下面的苏世成的一举一动,悠悠开口:“哀家听梁太医说,先皇之前并非是偶感风寒,而是被人下毒了,这才一病不起,给了吕淑妃和他父亲勾结害死先皇的机会。”
苏世成皱眉,不知道徐幼容又打算做什么,先皇今日下葬,她却忽然跟自己说先皇是被下毒了,无非是打算来个死无对证,只不过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苏世成疑惑又略带震惊地开口:“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下面的震惊表现得恰到好处的苏世成,徐幼容淡淡笑了笑,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滴水不漏。
不过她要为自己的儿子扫清道路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只狐狸,徐幼容向后一摆手,和凝就托着一包东西走到了苏世成面前,将东西交到了苏世成手中,苏世成接过放在手中纵然心中疑惑,徐幼容不开口,他还是没有打开。
徐幼容冲他示意:“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