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原来是个有些名气的歌手,她是回家以后特意百度才知道的,把她吓了一跳。好半天没理我,我能感觉到我的职业给她带来了一些困扰和紧张。但我相信我能做得很好,让她高高兴兴的做我的女朋友。
除了我很忙,和她必须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保密,我们是一对俗气又恩爱的情侣。她为了我报了B城的大学,我高兴坏了。尽力抽空去陪她,虽然时间还是太少,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而我能做的只有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的体贴她。我也感激她无条件的支持我对音乐的热爱。
我们一直很好,至少我怎么认为,至少在那年我十九岁之前。
我十九岁生日前一天,她提着蛋糕和啤酒,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造访我当时的居所。声音雀跃,撞得我的心软塌塌的陷下去。
她花言巧语的灌我酒,我却无法拒绝她那副调皮的样子,那段时间她总过分乖巧,心事重重。反正第二天没有工作,只要和爸妈通个电话。便笑的更加纵容。
她借着酒劲干了好多大胆的事,捏着我的鼻子逼我叫她姐姐,嗔怒的说我快比她还轻了,追着我挠痒痒直到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笑个没完。我们互相怼,揭露对方的坏毛病并且乐在其中。我真的觉得,身处这个圈子,只有她能抵消我的一切负能量,哪怕她只是在我面前笑的前仰后合,我都从内心涌出力量。
最大胆的是,她说她要把自己送给我当我的生日礼物。
我从来没想过,这一天这么早,早到我还不敢说责任,我不敢,我害怕对她有所伤害。可是她冲我撒娇,傻乎乎的冲我笑。
后面六年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收下这份礼物,故事会不会有新的走向。她会不会留下来,或者,我是不是能够忘了她。可惜没有如果。
其实过程我并不太记得了,似乎她很疼,因为她哭了,特别委屈,我手忙脚乱的哄她,她却只是把我抱的更紧。那一刻我想我以后一定要更好的对她。
事后她乖巧的靠在我的怀里,把玩着我的手,爱怜的拂过钢琴磨出的茧,然后感叹:“你的手真好看啊。”我没这么觉得,我的手又短又粗,却能被她轻柔的吻过,我觉得幸运。
“我的阿南哪里都好看。”她笑眯眯的看着我。
“以后家里装修成什么颜色呢?”她问我。
“蓝色吧,我随口回答。”
“我觉得蓝色和灰色挺配,沙发要布艺的,放好几个抱枕,床要又大又软,要有钢琴,我喜欢你弹钢琴……”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累的睡着了,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心里都是满足。
后来,后来还没等到我为她布置好那样的一间房子,她就消失了,没有什么理由,也没留下话语,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我好想她,才恍然发现从来都是她来找我,我连她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太自信,每一个路口都放开她大步的向前走,不回头。我总以为她会一直在那里,可是这只小狐狸终究不乖了一次。我求助经纪人,她似乎也无能为力。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她保护我,一直退守在寂静的角落。
我只有无望的给她留言。她更是从来没有回复。我的留言都很简短,却跨越了着急愤怒惊慌绝望几个弧度,最后弹奏成一段荒凉的和弦。
最后我几乎快要放弃了,我只盼望她没有遇到意外,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依旧明亮。“我原谅你了”我发给那个长久沉寂的对话框。
我从此再也不发朋友圈,也封存了小号,也不愿再看微博私信。第一次,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孤独是生命的常态。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此刻却如此深刻。
我选择去美国,我一直向往的学府。如果说我能用等待换来再次相遇的机会,我希望用工作让等待变得不那么漫长,我也希望,有一天她能够看到我。以更好的姿态,在更大的舞台。那时候我可以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喜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