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谢含蕴虽心中万分紧张,却也能保持淡定,极为端庄持谨的施了一礼。
“名门闺秀,知礼性恭,果然与众不同。”
男人说着,竟向她走了过来,并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口中唱吟道: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女郎不如随我至红豆庵里一观,我们切磋一下释家经义如何?”
谢含蕴忙收回了手,微微羞涩再次曲膝施了一礼,但见男子目光灼灼,脸颊边不由得又腾起红云。
“太子殿下先请。”
她轻声说道,男人便哈哈一声大笑,再次携了她的手向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草庵走去。
案几淡褐,窗明几净,一张写满字迹的洒金绢纸被一方端砚压着,其上字迹如林岚乍散,玉柳低垂,又不乏骨力遒劲,爽利挺秀之美感。
谢含蕴不禁将这张纸拿了起来看,正要赞字迹挺秀隽美,不料腰上一紧,却是身后男子紧紧的锁住了她的腰身。
“太子殿下,你我男未聘,女未嫁,这样不太好吧!”
出于对上位者的尊重,谢含蕴虽拒绝却并没有表现得太强烈,但没有料到男人不但不放手,竟将唇瓣印在了她的颈间,谢含蕴顿感一阵酥麻,男人过激的举动顿时让她倏然惊醒:“你不是太子,你快放开我!”
“你怎知道我不是太子?”男人在她耳边问。
谢含蕴道:“太子品性高洁,从不好女色,昔日番禺侯于东宫坐客,请太子叫出歌姬奏乐,太子曾言‘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怎可随意轻溥他人,你这是在置我于死地!你快放开我!”
“不错,你很聪明,我的确不是太子,我也说不出‘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这般故作清高的佳句,不过……”男人顿了一声,嗤笑道,“迟了,你既这么想嫁萧氏皇族,那便嫁给我,也是一样的,我们先行了这周公之礼,我再请媒人到你谢家去提亲。”
男人说着,已是将谢含蕴横抱而起,谢含蕴尖叫一声,想要挣扎,却被男人用力一抛,重重的砸在了那案几旁的一张胡床上,正巧那后脑勺撞到了床上的横栏,谢含蕴顿觉眼前一黑,脑海里混沌一片,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男人似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探谢含蕴的鼻息,感觉到有微热的气息流淌而出,这才松了口气,又赶紧抽下身上的腰带,褪下外衣,正要移步塌上时,门便在这时忽地被撞开了!
也不知是日光太过夺目,还是剑光太过耀眼,男人竟觉眼前有一刹那的睁不开眼,也便是这一刹那间,那撞门而入的人已手持短剑如野兽般向他这边砍了过来。
什么人?二话不说就砍过来,这也太……野蛮了吧?
男人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脸,便已被这刀刀致命的攻击逼得节节败退,手臂上还中了一刀,疼得他哇哇大叫。
“你是什么人?来人!快来人!”
男人惊恐的大喊道,很快便有一道全身裹着黑袍的人影破瓦而入,将这大叫着的男人一把抓上,竟从那破开的洞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了出去。
谢陵的目光凛了下来,因为她分明看见,那身着黑袍的男人两腿并不对称,那是一长一短的缘固,因那男人蒙了面,她看不清容貌,却也感觉到了那如鼠目般窃视的目光。
这种目光如毒蛇般太过让人印象深刻,令她不禁想到了一人:
世人对此人的容貌用了十六个字来形容,那便是:“上长短下,广颡高颧,色赤少鬓,低视屡顾。”
意思就是说,这个人上身长,下身短,额头很宽,类似秃顶,颧骨突出,脸暗红无光,下巴干净,白眼珠子低垂,如贼眉鼠眼般窥视他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腿比右腿要短,所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而这个人便是,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