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连连点了点头,紧接着,也不管那仆妇的诧异喊叫,便一个劲儿的向枫亭院跑了去。
正好阿菊又端了一碗药出来,阿弦便立刻将那药碗夺了去,厉声道:“我来!”
几个婢子刚受了王澄一番教训,内心还有些惶惶不安,这时见阿弦来接手喂药之事,巴不得将这烫手山芋扔了开。
阿弦回来之后,石氏便下令府中仆婢们再也不准对其刁难,还破例将她提升为府中的一等丫鬟,命她尽心服侍在了乐宁朦身边。
同时,乐宁朦吐血晕倒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天香楼,彼时,谢容且正在拂弄着一架冰丝弦的焦叶琴,欣赏着楼中歌舞,专心谱写着他新创的一首琴曲,忽听此消息,他蓦地拨断了一根琴弦,琴声嘎然而止,舞姬们也诧异的停了下来,回头看时,谢容且早已不在那鲛绡屏风后的琴台边。
“咦,谢君今日是怎么了?谢君的琴弹得甚好,可从来不曾弄断过琴弦的!”其中一舞姬惊道。
“依我看,谢君怕是有心上人了,他最近好似有些心事重重,就连弹出来的曲子都颇有些婉转缠绵了呢!”
“是吧?如他那样的郎君,也不知何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管何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到底与我们不相干,咱们也就别再做这白日梦了!”
“走吧走吧!他不在,我们还跳这舞有何意思!”
舞姬们议论着散去,萧三娘来到了那架焦叶琴边,纤手挑起那根断了的琴弦,也怅然失落的轻叹了口气。
谢容且来到枫亭院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月华如银,在青石甬道上洒下白霜一般的氤氲,院子里只有几点烛火如豆,三个女婢正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打着磕睡。
所以当谢容且自院墙上跳下,悄无声息的走到她们面前时,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察觉,看到这三名女婢睡得跟死猪一般的样子,谢容且亦觉心中十分不满,便给了她们一人一记手刀,让她们继续在睡梦中酣睡。
阿弦正在给乐宁朦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时,突地感觉到背后一凉,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你先走开!让我来看看!”
阿弦吓得身子一僵,连忙按那声音所说,退到了一旁,转身一看,就见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玄衣人手持着一把银色宝剑,一阵风似的就来到了女郎的床塌边。
他坐下后,便将一手伸到了女郎的额头上,慢慢的轻抚起来,紧接着,还将女郎的一只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摩挲。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不是在轻溥女郎吗?
阿弦吓得正要叫人,那剑柄突地又点在了她的嘴上。
“你们是怎么照顾你家女郎的?她额头发烫,手却是冰凉,寒热交替入体,你却还给她捂这么厚的被子,是想捂死她吗?”谢容且冷声说道。
阿弦一听,一时间也忘了害怕,忙担忧的问道:“你也是大夫吗?那女郎这病严重吗?要怎么冶?阿弦不懂得医术,还望郎君能救我家女郎。”
说着,阿弦便向谢容且跪了下来。
“你就是那个阿弦?”谢容且质疑了一声,思忖片刻后,也不多加迟疑的吩咐道,“用姜与蜜糖熬水,炖一碗来给你家女郎喝,另外,再有艾叶烧两桶水来。要快!”
阿弦听罢连连点头道是,立刻跑到厨房去照做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阿弦便将炖好的姜蜜糖水以及两桶艾叶水陆续送了来。
“郎君,接下来要怎么做?”阿弦问道。
“将水提到屋子里去,然后,将你家女郎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谢容且肃声命令道。
“啊?你这是”阿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这到底是给我家女郎冶病,还是另有所图啊?
谁知她刚发出这一声惊骇的疑问时,谢容且也不悦了,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