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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不是我的胡乱猜想眼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面面相觑,感觉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

但我已经有点记不起最后一次见流浪汉是什么时候了,印象中好像是在祠堂前,他从一群人中间逃走了。对,他用竹签戳伤了一个人,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你最近见过流浪汉吗?”

“没有,好像…………不记得上次见什么时候了,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会不会他又搬回铁路那边去了?”

“可能。”

我和眼镜又聊了会儿,一致决定后天先去酒吧看一看,然后去钟伯档口,打听打听流浪汉最近的动静。说来也才想起,钟伯的档口也好久没光顾过。回了一趟家,感觉回家前那段离奇的经历,就戛然而止了一样。但现在就像相互吸引的磁极一样,我回到村里进入这个磁场,那些事情就一点一点朝我靠近。

晚上,我睡沙发,眼镜躲在房间里戴着耳机打游戏。想着明天要租下新的房子,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终于还是搬出去了,和小岩的事情也算翻篇了。

我躺在沙发上,细细回想小岩的脸,温柔可爱,像水一样的女生。她在那个小厨房里做饭,一边切菜一边念叨以后买房了一定要选个厨房大的。她赤着脚站在卫生间里,一手拿着花洒,一手搓脚,然后傻笑着说“哈哈,好臭,得抹点肥皂”。她钻进被窝里,像一只荷兰小香猪一样,蜷成一坨,舒舒服服地刷手机,一边逛淘宝,一边喃喃自语“啊,这个月不能再买了,超支了超支了”。

我能清清楚楚地记起这些细节,却记不起她和我分手,她搬出去的情形。还有那个打掉的孩子。罪恶感袭上来,羞耻活生生掐断了回忆。

我关掉了灯,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喧闹渐渐归于平静,月亮挂在天上,天空晴朗通透,空调隔绝了热气,沙发柔软,我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慢慢陷入梦乡。

一条小巷子的两旁,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民居,我站在中间的一座大院落前,身后张灯结彩,喜气冲天。

我胸前戴着个扎成花形的绸带,穿的却是西装笔挺的一身。院子里满满都是人,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我,堂屋里的人进进出出,手上捧着红色的果盘。

“哎呀,新郎看这边。”我扭头一看,一个个子特别矮小的媒人,仰着头,一脸夸张的笑容。

她的穿着打扮却像一个古代的妇人,一身紫红色的长衣衫,一条长裤,脚上一双绣花布鞋。

我像个木偶一样,一点不能动弹,媒人叫我看哪儿我就看哪儿,媒人叫我抬手我就抬手。

陪我迎亲的队伍到了,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大门前,后面都是穿着喜服的男人。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拍戏。我从来没骑过马,根本不知道怎么上马。我站在马前,手足无措,爬也爬不上去,也找不到地方借力踏上去。

周围的人看我狼狈的样子,张大嘴哈哈哈地笑着,根本听不下来,他们的笑声像虫子一样,一起在我的耳道里蠕动,奇痒难耐,让人恶心。

笑着笑着,这些人的头上都戴上了一个秧歌大头娃娃面,摇头晃脑地朝我假笑着。感觉那面具上的大嘴,随时会张开来,露出锋利的牙齿把我撕碎了。

我吓得腿都站不稳了,往外跑是不行了,门口堵满了人,巷子里还在涌出更多戴着面具的人,每个人都盯着我。站在后面得,还一直往前挤。

我想拽掉胸前的大红花,却根本拽不动,这玩意就像有吸盘一样,牢牢地吸在我身上。

我掉头就往屋里跑,堂屋口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冲我拼命地招手。我以为新娘是小岩,喜出望外地朝她跑去。

一进到堂屋,我立马门关上,门外的面具人就像电视里的丧尸一样,慢悠悠地朝堂屋门口涌。

我吓得直喘粗气“小岩,我们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