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眼神一厉拉过镜漓到自己身旁,提醒道“方才怎么交代你的?只听不言。”
镜漓鼓着小嘴,委屈巴巴点点脑袋。
申卿道当然知道这南齐故意而为之,好一个死无对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公主,那人虽犯律法,但怎么说也是我北楚子民,南齐不与本国商量一番,贸然行刑,视我北楚于何地?”申卿道语气带着严厉的责问。
“怎么,难道一个堂堂北楚还想包庇犯人不成?”公主身旁随行的大臣说道。
申卿道不想把事情推向极端,以另一种反问语气说道“包庇?难道南齐无故杀害一个北楚子民也不容北楚过问?难道南齐不懂这两邦外交之礼?”
“申丞相息怒,既然人证已无,我这可还是有物证的!”灵拓公主又是一招。
“来人,将样酒抬上来?”灵拓公主一声向下人吩咐道。
门外的侍从点了点头,没一会便台上一坛酒到大堂中央。
申貌炀见状起身,亲自打开了那坛酒,一股浓郁酒香扑鼻而来。
温冬虽是好酒之人,但此酒味一出他便察觉到这酒中混杂了他物!
灵拓公主从怀中掏出一只体如掌般大的仓鼠,令人打起一瓢酒就給仓鼠喂下,那白仓鼠扑至瓢边,唏嗉地吸来几小口,未几那仓鼠双眼血丝肿胀,四只腿几番弹动,便无了生息。
申卿道接过灵拓公主手中的仓鼠,观察其死状,这酒的毒性确是惊人。
陈灵拓这下底气可更足了“申丞相可还有话说?”
申卿道并没着急,只是静静问道“在下能问公主几个问题吗?”
陈灵拓已经觉得胜券在握,无所谓地点点头应下来。
“说吧!”
“那商人所贩之酒可是十三坛?”申卿道抬眼望去顺便问道。
陈灵拓无多加思考,语气带虚的说道“这酒坛我倒未细数,应有一车二十余坛……”
“那中毒之人死状可跟这仓鼠一般?”申卿道伸出手中死去的仓鼠示意给灵拓公主看。
陈灵拓撇了眼,瘪嘴说道“这还用说?”
申卿道眼神兀的严肃起来,走到陈灵拓跟前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此酒可是秋季贩往贵国的?”
陈灵拓貌似察觉到了申卿道的问题有诈,他是在套自己话。
“是不是!”申卿道一语逼的更紧了。
陈灵拓细想现如今刚至冬季,此酒若是秋季贩来也在常理便说道“是!”
申卿道不屑地咧嘴一笑“公主,您可能不知道,我北楚酒商向来只酿十二坛酒,每一坛酒以感应当月之气,要是贩往他国也是十二坛,何来一车二十余坛之说?”
未待陈灵拓反驳,申卿道又一语甩出“其次,这酒中所毒根本无法置人于死地,你们只是在仓鼠身上做了手脚,令这仓鼠身上的毒一碰酒水便激发毒性,毒发身亡,好借此瞒天过海。”
“最后,灵拓公主可是真不了解我北楚之俗啊,如是秋期贩往南齐的酒,定是以金秋之桂所酿,为何这酒中没一丝桂花之香?”申卿道指着地上的酒坛子询问道。
“一派胡言,以你一面说辞何以慰藉我南齐遇害子民的亡灵!”陈灵拓呵斥道。
温冬突然想要起身,一旁的班九歌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拉住温冬的胳膊说道“小温子,这事别掺和!”
温冬无奈一番苦笑“奈何我还是放不下这苍生啊!”说罢他抛开班九歌的阻拦,一袭罗素衣风雅步至公主面前。
“公主,若两国为一坛酒而大动干戈,怕是又要殃及一方无辜百姓……”温冬那平静安和的声音那么令人沉醉。
说罢,他夺过那下人手中的木瓢,打起一瓢清酒,灌肠而下,陈灵拓见状立刻伸手阻拦“公子不要!”
温冬嘴巴晶亮的酒水泛着笑意,随后一手拍在灵拓公主肩膀上说道“为了苍生,收手吧……”
“你!”灵拓公主一旁的大臣怒目圆睁,直勾勾得瞪着温冬如秋波般平静的面色。
温冬丢下木瓢,像个没事人一般,随后他牵着镜漓在众人目光下,那如流云漂浮在红毯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光辉之下,温冬同班九歌潇洒地离开了申家的大堂。
陈灵拓或是被他一语所动,两眼泪花看着那远去之人说道“何故让你不要命,也要护这苍生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