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的一生要在仇恨中度过,成为心魔的傀儡,在捏碎他人时,你也在摧毁自己,或许放下心中的苦海,才可笑言前路……
镜漓或早或晚都会知道镜家的秘密,放下还是攥住,都取决与她,恩仇最后终是个轮回循环……
“丫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慕老像是长舒心中的秘密,顿时轻松许多。
慕老给着温暖的目光,镜漓却如寒冬的冰河,哪怕是如利剑般的光束也无法穿透至深底。镜漓那双时闭时合的嘴唇不禁地颤抖,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世无亲人才是最孤寂的惩罚。
“慕老……”温冬如冰渣般的声音唤着。
那位老者拿起桌上斗笠扣在头盖上,压着面容伴着夜色驾筏而去。直到慕老走远,镜漓都未察觉,或许这种悲痛感麻木了这个世界。
镜漓低沉的声音向温冬问道“温阁主,那……老者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镜家的事情……”
班九歌怀着最为尊敬的目光送着慕老消失在暮色中,才替温冬说道“慕老……是凰羽先阁主,是两代的老前辈了。”
镜漓捏着拳头以无法理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镜家会被灭族!为什么身为凰羽先阁主,以苍生为己任的凰羽为何不替镜家报仇!”
温冬在那一刻突觉眼前的镜漓开始变得陌生,再无往日那份真善美,现在的她怨气是那么浓重。
“丫头,这天下之事,凰羽并不能都一一插手,我们也无能为力……”温冬与镜漓有着深刻的同感。
镜漓被夜色的冷刺伤内心,背对着温冬独自面朝竹林抹起眼泪。温冬的命又何尝与她不同?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温冬上前将镜漓脑袋靠在自己身前,或能给她几分安慰……
旦日,三人借宿于竹屋,清晨便返回了凰羽,此番下山诸多意料之外,仅一天经时,却如戏剧地过完了一生似的。
初至山下,就被山脚下黑压压的人群给阻拦住了上山道路,温冬下马上前查看情况,却不料竟是熟人。
“温阁主,小女恭候多时了……”灵拓公主一厢有礼地敬来。
温冬望着她身后的随从,一个个挑着满箱满箱的彩礼,此番架势莫不是公主要将自己嫁了?
温冬眼眉隆起,转身牵起马,装作个无事人一样从灵拓公主身边慢慢走过。
“啪!”陈灵拓一只手抓住了温冬的手臂,贴在他眉毛前蜜语道“相公,可是不待见妻子?”
镜漓这下是真看傻了,这世间的男女之事真是奇怪的很,听闻英雄一怒为红颜,可现在呢?红颜一怒为温阁主?
“小栗子,你先牵着马上去吧,我等会便回阁中。”温冬转头展眉笑道。
镜漓蹑手蹑脚地拽着倔脾气的白马,如一只过街老鼠一样从二人面前穿过。
待镜漓等上石阶走远后,温冬才说道“不知公主今日这般称呼,何意?”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这般装疯卖傻,让眼前的灵拓公主有几番气愤,她提着语气说道“昨日不是说过,他日定来凰羽拜访吗?”
“他日?呵呵……”温冬对这公主霸王硬上弓的说法感到汗颜。
“灵拓公主,身份尊贵,我一介山中清修之士,何敢高附。”温冬抱拳推辞陈灵拓的好意。
陈灵拓白玉的脸庞上泛起几分羞红,望穿秋水的眼眸细细打量温冬一番,随后娇羞说道“我……都不嫌弃……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温冬展袖伸手请离,灵拓公主就是死活赖着不走。
“公主还是早些回到南齐宫中,也省的南齐君主担忧您的安危……”温冬好声好气地劝说。
“无妨,父皇答应此事了,全当是化当年的干戈为玉帛……”陈灵拓似是嫁定温冬了。
可此语一出却触了温冬逆鳞,铩羽之乱过去多年,凰羽无一人敢提及此事,今却揪着温冬心头之痛又翻往事,这不是明摆着让温冬愠色吗。
陈灵拓见温冬的面容掀起一些难看,圆滑地说道“吾知温阁主不愿提及此事,但若执念深重,以先辈之怨积于心,恐难有和睦一日。”
温冬对这丫头的伶牙利嘴,倒是翘起几分嘴角的笑意。他朝着陈灵拓身后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彩礼撤回,随后负手舞衣对灵拓公主说道“你一人随我上山吧!”
陈灵拓终于撼动了温冬这块磐石,心中乐开了花,抛下那些个下人,自己就紧随着温冬上山了。
“相公,可是答应了?”陈灵拓仄斜着脑袋俏皮地盯着温冬的侧脸,双眉同眼一般化成一线细缝。
温冬自然不是答应她,若是阁下有个能制止天下大乱的人也非坏事,且若自己不缓下灵拓公主,她一时半会定不会离去。
温冬寒霜般的面容上捉摸不透的安静,随后微露玉牙稍带笑意说道“现在起,你应该叫我师傅,而不是相公……”
陈灵拓一把挽过温冬的手放在脸蛋旁蹭啊蹭,像是一个宝贝般。
“是,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