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不放心地颔首,他挑开窗帘远望余晖下的朝阳,言道“等会进宫应恰逢晚宴,宴席上切莫坏了礼数。”
镜漓托着腮帮子一块一块把花生酥塞入嘴中,不耐烦道“哦……”
马车一路徐行在街上,在离宫门不远处,他们停下了……
“北生南陨,青羽疏疏,枯荣经年,何事沉沉!”一个年岁不大的戏班子立在大街中央唱着一曲小调儿,目色沉沉,面无惊澜。
“大人……”一旁的申家军突觉诡异,扭头问道。
申卿道也令身后车队立刻停下,而此人依旧从容立在街头,两旁穿梭人群甚多,他却偏偏在此驻留。
这句短歌谣传入温冬车内,他眼眉低掩,唱此歌谣的人当真胆不小,或者说他是别有用意。
“星!”领队的李沐突然拔剑指着那街上卖唱之人,怒言道“你好大胆!”李沐也是聪慧之人,有些难以启齿之处他并未明言,眼前这人所唱意思便是北楚久昌,南齐消陨,青羽疏疏岂不指太子不久矣。
那人淡定地抬起眼,露出一排白牙,随后憨憨地傻笑起来“诶?好玩!真好玩!那柄发光的是什么东西啊?我瞧瞧!”
说着那人旋即放下手中快板,径直朝李沐走去,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于此时拦截进宫的车队,这不是寻死吗?
但李沐并不敢杀他,今日乃北楚凰羽两大贵客进宫之日,如于此见血光恐不合大体。
“大人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他就是个傻子,挡了大人去路,望大人海涵啊!”就在那戏子即将走到李沐剑锋之处时,一个老女人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下子跪拜在他面前替这傻戏子求情。
李沐收回手中的剑,言道“既如此,夫人快带这傻子离开吧!若再阻碍车队进宫,这事情恐我也再无宽恕余地!”
“诶!是是是!谢大人不杀之恩!”那老女人赶忙起身拉住那傻子,抱着他站到了一旁。
车队继续往前驶去,镜漓好奇方才发生了什么,撩开窗帘探脑向外望去,而刚才那傻子戏子正冲着镜漓傻笑,他举起手摇了摇快板,随后招手目送镜漓远去。
镜漓看着那傻戏子只觉得怪异,其他再也说不出更多感觉,这人看起真傻……
“开宫门!”一位侍卫高喝道。
“嘭咚!”随后大门左右两侧各三名侍卫一齐推开宫门。
“申大人,请!”李沐抬手恭迎。
温冬戳见眼旁镜漓闷闷不乐地敲打双股,便询问道“丫头,怎么了?”
“哎呦!温阁主你也知道这宫中规矩最多了,我可不要天天被他们看的死死的!”镜漓撅撅小嘴,没好气地又敲打起来。
“进宫前把这个带身上。”温冬从手中拈来一片翠绿竹叶,这竹叶闪着夜光可叫人喜欢,镜漓一把就接过这稀罕玩意,抬望眼问道“这是什么?”
温冬并未多言,她摸摸镜漓脑袋言道“记住随时将此物带身边!”
镜漓自然不介意将这么好玩的东西带在身边,于是爽快地点头答应了“嗯!”
进宫后镜漓一行人被各自安排到了自己的寝殿,他们需要在晚宴前各自打点一番。
镜漓坐在房内的桌子前倒着茶水,她已不知喝了多少杯了,小腹微胀起来,要说是学温阁主喝酒解愁也不像,毕竟普天之下真没几人喝茶解闷。
“姑娘,该换衣了……”殿外侍女进门后提醒道。
镜漓眼戳戳地望着她们,问道“换什么衣服?”
那些侍女回复道“陛下吩咐,进晚宴前要替来朝贵宾换衣,是显大国之礼。”
镜漓撇撇嘴,甩了甩手臂“好了好了,那你们快换吧!”
“是……”宫女们立刻拥上前快速替镜漓打点起来。
“诶诶?为什么还要在脸上涂抹这些乱七八糟的!”镜漓坐在妆台前问道。
宫女们半低腰身回复道“姑娘不知,南齐进宴女子需装着得体,自然需要打点一番。”
镜漓小眼一抬,口作蛋型道“哦~”
镜漓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身边宫女“方才我沐浴也是你们帮我更衣,那他们男儿身也是你们帮忙更衣吗?”
宫女们如实回道“正是~”
“哦~”镜漓仰头似乎又想到不该想的地方。
“那大生姜一换衣,这些宫女不脸红才怪哩,生的那副模样,比女人还清秀,装点起来不知该谁羞了……嘿嘿……”镜漓想着想着傻笑起来。
这一下叫身旁的宫女摸不着头脑,她们轻轻唤道“镜姑娘?”
镜漓小手一拍胡言乱语道“美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