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个不甘的斗士一样,想拿起武器继续战斗,可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用剑身支撑着自己不倒在地上是她最后的倔强。
云离看着跪在地上的澜音,他惊恐的脸终于变成了难以接受的悲伤,泪水如洪水般从溃堤的眼眶中涌出来慢慢的划过脸颊,他想要大声的呼喊但是那种忌惮之情已经植入了骨子里,他拼命的捂住嘴巴,心脏如同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蚂蚁巢穴。
“哈哈哈!”
奎尔看着任然不屈服的澜音,捂着肚子疯狂的嘲笑着,似乎澜音逞能在他的眼里是非常滑稽的一件事情。
“我是叫你和这些讨伐者决斗,可没叫你和对面的源术师打哦,是你自己破坏了规则,所以,并不怪我。而且,我从未说过,只有这么多人!”
澜音看着小人得志的奎尔,眼里的愤怒到达极点,她紧咬着牙齿,像是要把自己的嘴唇都挤出血来,紧缩的眉头上两道浓浓的眼眉也变成两把漆黑的匕首,奎尔那挑衅的态度让她恨不得亲手将他撕碎。
可是她的脸上渐渐的苍白下来,那是不同于先前的润白之色,那代表着死亡。
圣源在慢慢的流逝,她调节自身的圣源将还在往外泄的鲜血勉强止住,可是这在平常轻而易举的行为,此刻却异常的吃力。
她能治愈别人,却并不能治愈自己。
“你知道我们的任务是多么的辛苦吗?”
奎尔跃起身子来到澜音的面前,蹲了下来,他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开始向澜音诉说自己那所谓无人理解的痛苦。
“我们为了能万无一失的杀死强大的守护者,可是费了多少的心思,历经了多少地狱般的训练。我们有普通战士,源术师。我们不仅要对除了守护者以外的人隐瞒自身的存在,还要对你们的性格,力量,甚至是信仰都要全面的了解,制定出专属于你们每个人的死亡仪式。”
他好像又变得异常愤怒。
“可是我们却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我们像是游离在人间的鬼魂野鬼!没人知道我们,可谁知道,我们竟然是正义的守护者呢?这个世界很有趣对吧!”
“那你的本能也是假的是吗,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诱我。”
“不,我的本能,是最后的保障,你可以理解为我很讨厌鲜血的味道,当然逼不得已的时候,我可能会喝下去。一切只能怪你太天真了,就像你一直的处事方式一样。我太了解你了,你一直追求着所谓的公平,你对受难者温柔同情,你对正常人冷漠因为你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一丝瓜葛,而你对破坏规则的人,不管大小,几乎是零容忍,做法也相当的不留情。你用不同的做法对待不同的人,你把它当作你判断某件事的衡量标准,你觉得这是公平,虽然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奎尔终于恢复了正常人该有的神色。
“但这真的就是公平的吗?不,你只是一直处于公平天秤的两个极端上而已,你害怕思考人性,你想要一切事情变得简单。不不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就错了,因为这世界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公平,比如我和你。”
说了这么多,澜音总算明白,之前奎尔一切的行为和语言诱导,只是为了让他的审判任务变得更加轻松而已。不仅是自己,或许以后所有被审判的守护者中,因为奎尔对他们的了解,都会中圈套吧。
“我知道在将死之时被人亵渎自己的信仰是比直接杀死他更加残忍的一件事情,但是。”
奎尔的表情变得极具扭曲,那上面是某种无法言喻的恶趣味,贪婪又兴奋,眼珠子都要期待的掉出来一样,用掺杂着诡异笑声的语气说道
“谁叫我就是喜欢看着你们这种绝望又痛苦的表情呢。”
澜音此刻的处境是如此的被动,她看着这个得意忘形的小丑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却无能为力,可她依旧带着属于她守护者的尊严与自身本来的优雅高贵。即使她现在很痛苦,可是脸上依旧是不屈服的清白与傲慢,眼神如同坚定又凌厉的雪山。
只是伤势的严重性,这朵娇艳的傲骨花朵儿已经开始慢慢的凋零。
奎尔蹲了下来,用苍白如死色的细长手指轻轻的垫起澜音的下巴,低语到。
“我是比较仁慈的一个人,我还可以给你一点忏悔的时间,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情愿死掉。”
奎尔指着柳树后面支离破碎的云离。
“也要保护那个孩子,他是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
澜音恶狠狠的盯着奎尔,眼里尽是不可妥协的锋利与怒火,她那修长柔顺的头发也从原来的整洁美丽变成了疯狂挣扎之后的散乱,但看上去却有一种狂野病态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