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弟弟说起大妹和阿新来是什么样的?那个吹捧拍马的样,我都瞧不上?还有,小云生了儿子之后,小妹逢人便夸,这也是低调?还有,你们家那些人奉承起小国来又是什么嘴脸?当我眼瞎看不到吗?”杨慧一一举例反驳着。
“他们也只是在家里人和熟人面前才说的,在外人面前他们都是很低调的。”施大国替施家人辩解道。
“说的我好像一直在外人面前炫耀似的?还是说你们拿根宝家的亲戚也都当外人对待吗?”杨慧又揪住施大国言语中的漏洞不放,咄咄逼人地反问回去。
“强词夺理……”施大国说不过杨慧,面孔一板,撂下一句“随便你吧”便甩手走人了。
事后,杨慧颇有微词地向蕾蕾抱怨道:“什么叫做人要低调?又不是我到处和别人去说你入党的事。这也是别人先提到的,我不过就是附和着夸了你几句,怎么了?做娘的培养出了一个出色的女儿,骄傲一下碍着谁了?你那个大姑姑居然还说我现眼?有本事让她家梅梅也在大学里混个党员来瞧瞧呀!她那就是嫉妒。”
杨慧越说越来气,嗓门不自觉的就高亢起来。蕾蕾见势,赶紧劝说道:“她应该是好意劝你吧?让你低调点,这话本身没什么毛病呀?那些人在你面前夸我,不过是看在小姑姑的面子上巴结奉承你一下罢了!不过就是场面上的应付之举。你倒好,被人一夸,就找不着北了。再说了,这入党的确不算什么值得夸耀的事。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比我出色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过是矮子里的将军,你又何必非要去争这一时的长短呢?”
杨慧似乎不太认同蕾蕾的说辞,她“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不值得夸耀啦?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大学里就入党这事儿,在施家除了你再出不了第二个人,不信咱们走着瞧!你在施家就是最出色的,他们就是嫉妒你。”
这边,蕾蕾一筹莫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而那边,杨慧似乎还意犹未尽:“想当初我怀着你的时候,她何彩云就嫉妒得要死,在外面编排了不知道多少坏话来诋毁我。现在,施家那些人看到你比小宝出色,他们便又开始嫉妒你了。”
蕾蕾哑然失笑道:“我还在你肚子里呢?他们怎么嫉妒呀?”
杨慧确是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说道:“那年我怀你的时候回到这里,你奶奶听说我在家时每天都要吃个白煮蛋,所以也照着样子每天煮蛋给我吃。何彩云看到你奶奶待我亲厚,就揪着这事不放,还拿来大做文章,不但跟你奶奶吵,还到处跟别人说你奶奶偏心我们一家。天晓得,我不过是吃了几个鸡蛋而已,怎么就成了她的眼中钉了?她也不想想,从小到大小宝都是谁在给她带?老太太连吃个饭都惦记着要把小宝爱吃的菜给他留着。可你呢?你奶奶带过你一天吗?”
“我这不是人在市区,她老人家带不着吗?”
“那她家小宝吃了我们家多少生煎包?这又怎么说?你吃过他们家什么?从小到大连压岁钱他们都没给过你一次。你爸每年不但要请他们大吃大喝那么多顿,这新年红包更是从来都没短过他们家小宝的。这些事他们怎么都不提啊?要说偏心,到底是偏的哪边的心啊?他们怎么还好意思说你奶奶偏心我们呢?”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还翻出来做什么呢?好多事都是别人嚼舌根胡说的,你又没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做不得数的。”
“她何彩云背后到处说我,我虽然是没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难道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吗?他们听到看到后难道就不能来告诉我吗?”
“也许是别有用心之人在挑拨离间呢?你也不能全信那些人的话。”
“你从小到大没拿过他们家一分压岁钱,这总是事实吧?他小宝吃了我们家那么多生煎包这也是你亲眼见过的,总不是别人挑拨离间吧?那时候,她施大妹怎么不知道出来说句话,叫她何彩云闭紧嘴巴,低调做人,不要背地里编排人呢?”
“大姑姑未必知道这些事吧?”
“鬼才信她不知道。”杨慧依旧心绪难平。
“既然这样,你以后就和她们保持距离。说得来就说,说不来的话别理她们就是了。反正我们每年回乡的次数有限,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不必和她们那么热络。”
这几句话算是说到杨慧的心坎里了,她默默点了点头,心中的怒气这才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