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大山无力的摇头,将碗筷轻轻的放在桌上,脸上全是忧郁之色。现在,他的心里很难受,哪还有心思吃饭。
可在家里,冉大山从来就没有说话的份,他除了妥协,还能怎么样呢?
说来冉大山并不是天生软弱,年轻时因为家里穷,兄弟姐妹多,他又是家里的老大,讨不到媳妇,心里很着急。
眼看年龄越来越大,他暗暗发誓,如果有一个女的不嫌弃自己,愿意跟自己过日子,自己这一辈子一定会对她好,不让她吃苦受罪,,把她捧在手心里,甚至把家都让给她当,自己只管干活赚钱,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冉大山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思维,所以后来和王彩凤结婚后,他处处让着她,不管王彩凤是对是错,他都从不跟她争论。
冉大山的忍让和妥协,让老婆觉得是软弱。渐渐地,冉大山在家里越来越没有地位,也越来越没有说话的份,家里无论什么事,都必须王彩凤说了算。
村里人见冉大山怕老婆怕的要命,就跟他取了一个外号:耙耳朵。
耙耳朵就耙耳朵吧,每当别人取笑他的时候,他只是嘿嘿地笑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相反觉得能做耙耳朵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在,冉大山终于明白:作为一个男人,在家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其实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悲哀!
冉大山放下碗筷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走出家门,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公路口的荒地而去。
这时天已经快黑尽了,到处黑漆漆的,村里的人早已回家,外边根本没人。
冉大山边想着心事边来到村口荒地深处,这里荒草遍地,黄土堆无数。
其中有很多自家的祖坟,包括冉大山的爷爷奶奶,父母,还有弟弟和弟媳妇的坟,全都在这里。
望着一大片的黄土堆,冉大山心里百感交集,泪水夺眶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到自己爹娘的坟前,磕了几个头之后,流着泪沙哑着说:“爹娘,儿子不孝啊,儿子愧为冉家的后代!作为一个男人,儿子混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真是无脸见人啦!
爹娘,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是昧着自己的良心,还是雄起来做回真正的男人?”
冉大山跪倒在地,自言自语地哭诉着。
身旁,众多的黄土堆静静的望着他。
远处,山风呼呼地吹过来又吹过去,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怒吼。
天,黑漆漆的。夜,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