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慕寒终于是想了起来,自己在下了天凉山以后,被自家师弟迷昏了头,在青楼中许诺一位女子将她赎身回来。
慕寒想到这茬,捂了捂脸,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脑袋发热,不知道怎么和慕笙开口。
眼下自己不过十八岁,虽说天契王朝民风开放,世族少爷小姐们都是十五六岁就完婚了,不过慕笙可是老顽固了,慕寒估摸着自己把唐姑娘回家来个金屋藏娇怕不是直接会被慕笙的大耳刮扑棱死。
慕寒抓抓头发,好不容易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想到了唐鸢便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思索了许久,偷偷地跑到杂院中,见到管家陆泽正指挥着下面的人干活,慕寒一把拉过陆泽,陆泽原是不耐烦地脸色,定睛一看是慕寒后,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笑嘻嘻的问道:“小少爷,偷偷摸摸的来杂院里,这是干嘛呀?”
“陆叔啊,我问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师弟对一个青楼女子着了迷,那该怎么办?”慕寒压低声音,附耳在陆泽旁问道。
陆泽偷摸地瞥了慕寒一眼,顿时就乐了:“那能怎么样,把她赎身,带回家呗!”
“别闹,说正经的呢!”慕寒黑了脸,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陆泽的腰。
陆泽立马龇牙咧嘴地说道:“哎呦,小少爷,咱们现在就假设,你的师弟就是你,你会怎么做?”
慕寒顿时就黑了脸,对着陆泽的屁股就是一脚:“假设个屁,赶快给我师弟拿个主意!”
陆泽揉了揉屁股,却是笑的合不拢嘴:“那让你的师弟给她赎身,然后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等到束发以后再带回家也不迟啊!”
慕寒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思量。
陆泽看着慕寒低着头慢慢地踱出了院子,等了些时候,便也出了院子,却是直奔慕笙的书房去了。
傍晚时分,有下人来通知慕寒去用晚膳,慕寒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来,正欲去正厅,却发现慕笙已经是在院门前等着了,慕寒愣了一下,然后先开口问道:“怎么,今天的事物不多,这么早就批完了?”
慕笙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今天不怎么忙,特意来关心一下寒儿。”说话间,手轻轻地挽起了慕寒披散着的头发,又说:“头发已经这么长了,是该束发了。束发以后,也该想想娶亲的事了。”
慕寒顿时红了脸,赶忙说道:“束发之礼将要临近,娶亲的事情有什么着急?”
慕笙放下慕寒的头发,走在了慕寒的前头,然后开口:“那青楼女子,怎么样啊?”
一声惊雷在慕寒心中炸开,慕寒有些哆嗦地说道:“什么青楼女子,爹,你糊涂了吧?”
“寒儿,爹对青楼女子没有鄙夷,无非是讨生活的方式罢了,卖艺亦或是卖身,不过是混一口饭吃,你若是真的动心,不妨将她赎身回来。”慕笙不管慕寒的话语,接着说道。
慕寒低头不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至于娶亲之事,你说的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将她赎身回来,不妨先养在府中,等你以后更大了些,确定了心意再说,你看可好?”慕笙的声音温和,顿了顿,又说道:“我和你母亲,是长辈们所指腹为婚,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我们之间,是相敬如宾,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那不是很好么?”慕寒抬起了头,疑惑地问道。
“是啊”慕笙把双手背到了身后,然后又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可是什么叫宾客?就是比熟人热络,比家人客气的人。而夫妻是用来陪伴和白头的,比亲人更亲近,比家人更贴近的人,手足相投,耳鬓厮磨的人。我和你母亲之间,是亲情更多。所以爹希望你在做选择的时候,更加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