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稍一呆滞,诡异的表情瞬间崩溃,整张脸顿时因痛苦而皱成一团,越发不堪入目。
待其稍微清醒些,阎小楼趁机大声询问道:“最近的医馆在哪?”
“医馆、医……”含糊一句,汉子可能没太听明白,答非所问道,“药在柜子里,药、药……”
行吧,甭管怎样,别干瞪眼就成。
快步走到靠在墙角的衣柜前,阎小楼就跟抄家似的,几乎将里面的破烂儿全倒腾了一遍,才终于在最深处找到一个三寸左右的小瓷瓶。
回身坐在床沿,他将药瓶举到对方方便验看的位置:“是这个吗?吃的还是用的?”
急促地吸了两口气,汉子用力地抿着嘴,接过药瓶的同时,强撑着坐了起来。随即拔掉几根过于明显的倒刺,揭开塞子,直接将白色的粉末往腰间的伤口上倒。
“唔——”
如同野兽般的闷哼声中,他脖子一仰,从额角到锁骨一路青筋暴露,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汗的液体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全身的肌肉都是痉挛的。
阎小楼眉峰轻锁,眼中忧虑依旧。
外伤,敷点药或许可以,骨折怎么办?
就在此时,阎春雨无声无息的走过来,探手在他腿上捏了几下,随后连声招呼都不打,猛地就是一拉。
“啊!”
短促、惨烈的叫喊声中,还没从透骨的火辣痛感中回过神来,汉子便俩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阎春雨扫了他一眼,手上一刻不停,先是撕开他的裤筒,擦去血污,撒上药末,然后又将人放平,找来三块木板加以固定。
整个过程中,阎小楼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忙到最后,那位却施施然然闪在一旁,又开始扮泥塑。
你当我傻吗?
脸色一黑再黑,阎小楼愤然起身:“你出来。”
气呼呼地冲到外面,毫无意义的来回踱了两趟,他咬着后槽牙,老牛一般喷着粗气,哂笑道:“有意思吗?”
阎春雨站在门口,不说、不动、不理睬,就默默的看着他在那暴跳如雷。
“好,好!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一声重过一声,阎小楼压下浮躁的心绪,倏地把脸儿一撂,以无比冷漠、傲然的姿态命令道,“你给我跪下。”
阎春雨稍一恍惚,身体便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一走,重重地跪了下去。
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阎小楼也是跟他杠上了,拱火还不够,非得再下一剂猛药:“掌嘴。”
手起,手落,“啪”地一声清脆极了,少年终于如愿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波动。
也就在那一瞬,与他同历一世的阎小楼心下一凉,忽然就后悔了。
以阎春雨的性子,受此折辱,还不得找他拼命?
真要打起来,他这边占着烙骨的优势,要说吃亏,那是不太可能的。可阎春雨如果打定了主意和他死磕到底,也是够糟心的。
你说他也是有病,干嘛非得争这口气不可?
悔之晚矣的少年腆着脸,殷勤地贴上去,一边递上双手,搀着他起来,一边絮絮叨叨地认错:“是我不对,我昏了头了,你别往心里去。”偷瞄着对方的脸色,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话音刚落,阴风骤起,黑光直逼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