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卫所有人都知道,宋瑞堂又在陆准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后所、右所对此见怪不怪,依旧处于观望态度。左所士气高涨,走在路上即便不笑,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唯有宋瑞堂手下的前所,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
宋瑞堂为此伤透了脑筋,愁白了几根儿头发,但让他完全想不到的是,真正的乱象,竟然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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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不服!”高有法腿上的匕首已经取出,虽然扎入的比较深,但确实没有碰到什么重要的部位。稍作包扎之后,郎中转身一走,高有法就别扭的下了床,对马三升抱怨道。
马三升叹了口气,“你就省省吧!折腾什么啊?咱们大人等闲都不会去招惹他的!你说说,今天多悬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姐交代!”
“富贵险中求嘛!”高有法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歪理,“姐夫,你知道咱们前所为什么总被左所压一头?为什么咱们大人就要看陆准的脸色?”
“为什么?”马三升没好气的说道,“人家有能耐呗!”
“不对!”高有法摇头否认,“姐夫,虽然我只是个余丁,虽然我也没见识过你说的陆准当年,一人一刀几十人都不敢靠前的魄力。但我就是看得出来,陆准的能耐只是平平,并没什么太出众的!他能有今天,纯粹是因为他豁出去了!他不在乎生死,所以他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耍浑!姐夫,你总跟我说‘十赌九骗,久赌必输’,但我告诉你,敢赌的人,才有机会赢!咱们大人就是太软了,不敢赌,所以才从来没赢过!”
“你疯了吧?”马三升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有法,听姐夫一句劝,咱们不惹事了啊!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很后悔了。连大人都认怂了,咱们这些马前卒又何必白白去送死呢?”
高有法不再争辩,眼中的目光却异常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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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户所衙门。
已然是掌灯时分,陆准刚刚派人将萧赞送出府去,转回内书房。
冯谦坐在陆准的位子上,帮他处理各种杂务。
俞恒飞神色拘谨的站在冯谦身边,眼神不时偷偷瞥向刚刚进来的陆准。
“你留下他干嘛?”陆准对冯谦的这个决定是完全不能够理解,他怎么看俞恒飞都觉得不顺眼,“你就看他那眼神,整个一睁眼瞎。”
冯谦看了眼俞恒飞,笑道:“别这么说,我就觉得他不错。只要能戒掉了赌,还是可塑之才。”
陆准摇摇头,“那随你便吧,反正,俞汝用到现在都没来朝我要人。”
始终对嘲讽、无视都表现得毫无感觉的俞恒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