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见两边人都齐了,她怕到时候说她处事不公,还特特厚着脸皮请卫尉寺正卿李达的夫人韦氏也留下做个见证。
还好韦氏和她婆婆是远亲,否则人家估摸着也不愿参合。
“这既然两边都在了,依我看,便好好说说,这姑娘家之间打打闹闹,没有隔夜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说对吗?”穆夫人斟酌了一下给事情定了性,便是小姑娘之间胡闹。
祝氏一听便知,这穆夫人怕是要和稀泥了。
她心中不快,凭什么她女儿丢了那么大的脸,就变成小姑娘打闹了,分明是柳家没教养。
祝氏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穆夫人,今日本是穆老夫人的宴席,大家都开心的日子,我家也不是不讲理,也不想在席上闹得大家都不好看。但是就事论事,这我这宝贝女儿也是娇养长大的,长那么大我们没动过一根手指头,唐家诗书起家,在江南交往的也都是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这遭着热茶泼脸是真真头一遭。”
祝氏说完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又接着说:“这柳侍从家里定也是饱读诗书之家,但柳姑娘这举动,实在让人心寒呐,穆夫人说的,小姑娘之间胡闹,可是胡闹都能这样热茶泼脸,要是万一说了那句入了柳姑娘的耳朵,柳姑娘记着了,下次是不是改泼点别的了。”
这一番话说得,便是要坐实柳茜如小心眼记仇爱动手的名声了。
柳老太太听完,拉长了脸:“怎么说话呢你,这断案还要两边证词都听呢,到你嘴里便一句句的都变我们的错了?我方才细问了一下我的孙女,可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
“这事我们家不说,省的别人以为我们乱编过程。李夫人,你来说罢,方才我也见你和你家姑娘打听了过程了。”柳老太太大手一指,让第三方的李夫人来说事情。
穆夫人见状,陪着笑脸说道:“两位都消消气,依我看这不论是问柳姑娘还是唐姑娘,两边当时都有点脾气,不如还是让李夫人说说。”
李夫人韦氏从一开始穆家让她留下来,便知道是要让她做这个居中的第三方。
因此她早已提前和女儿细细问了一下当时的过程。
哎,要让她说,这两个小姑娘,脾气都不咋地,但是这唐姑娘还是更不对,先撩者贱,你用话头刺人家柳姑娘,还砸东西,这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
柳姑娘嘛,就是有点得理不饶人。
想清楚后,她便将事情绘声绘色的娓娓道来。
祝氏听完脸色一窘,唐婧这死孩子怎么没告诉她,唐雯还砸了碗。
这下可好,有理都要变得没理了。
柳老太太听完,脸拉得更长了。
她捻着手中的佛珠说道:“我还说我的乖孙女,平日里和和气气,大声说话都没有的,怎么今日气的还学会泼水了。原来是有人蓄意伤人!”
说完拉着茜如:“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拿东西砸人的反倒成了可怜人?”
祝氏听到柳老太太说唐雯是蓄意伤人,也急了。
“柳老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蓄意伤人,这瓷碗可没砸到你家孙女,这不是掉地上了吗?我闺女被泼的水可是实打实的泼在脸上了。”
柳老太太斜着眼看她:“瓷碗没砸到我孙女,那是我们小丫头救主得力,那按你说法,下次有人拿刀捅你,捅到了旁的人,是不是这捅人的就没罪了?笑话。”
“再说,谁让你家没有舍身护主的丫鬟帮挡一下呢。”柳老太太想了想又补刀。
茜如在一旁听得直想偷笑,自家祖母可真厉害。
祝氏被噎得讲不出话来,捂着自己心口大喘气。
唐雯唐婧吓得扑在她身边连连问道;“母亲,母亲,没事吧。”
穆夫人也赶紧派人去请个大夫回来,这万一在自己这边气出什么毛病可担待不起。
谁知柳老太太见状更生气了,她平生最烦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言不合便西子捧心的。
她一个老太婆都还没叫头疼胸痛呢,怎么这祝氏活蹦乱跳的说心痛就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