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徐典心下不由窃笑,连带着眸光里也盈满笑意,突地惊觉有冷光射向自己,他这才回神,想起还没回话,不由干咳两声,回道:“虽是伤了十七处,但……”
无奈此时的庄主并不能好好听下他的话,他刚说了“十七”,即墨云便骤然打断:“十七处?三年不见,她倒是出息了,比以往愈发严重,下一次是不是连命都想搭进去?”
他已完全沉不住气,抬脚就向屋子走去,徐典连忙拦住:“庄主,现在不方便,田田正在给岚姑娘更衣,这……”
徐典的面上虽然极力表现出捍卫岚姑娘清白的模样,其实心底却巴不得庄主就这般闯进去,最好将不该看的全看了,逼得他不得不将一切说清道明,娶了岚姑娘,以后也就不必再受这相思之苦了。
然而即墨云令他失望了,他脚下刚踩到石阶,便又缩回,驻足不前,徐典心中暗恨,自己委实不该多嘴,坏了一桩美事。
既然一时不得见,即墨云的一颗心也就暂时沉下来了:“你和我说说她究竟伤得如何?”
徐典暗暗腹诽了一句:我本就要说的,叫你一打断,都忘了说到哪儿呢。
即墨云一眼就瞧出他心中所想:“你说她伤了十七处,接着呢?”
徐典的心咯噔一跳,他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他又抬手摸了摸鼻子,微作沉吟,才道:“庄主,田田已仔细检查过了,这,这岚姑娘身上的伤虽多,但都是些普通的皮外伤,连刀伤都不见一处,更不要说内伤了,并且据田田说,看那些伤的样子不像是……别人弄出来的。”
即墨云眉心微锁:“你的意思是说,她那一身伤,都是自己整出来的?”
徐典又咳了两声,肯定了庄主的话:“也可以这么说。”
天地明鉴,他只是道出实情,并没有侮辱岚姑娘智商的意思。
即墨云不禁抬手揉了揉额角,颇感头疼地叹了口气,一个人要笨到什么境界才能有这样的本事呢?
“既然没有内伤,为何会昏睡这般久?”
徐典答道:“连日奔波,疲累过度,又在马车里颠簸了一天一夜,必是睡不踏实的,再加上水米未进,身体虚弱些也是难免,但庄主放心,岚姑娘筋骨奇佳,只要开几副补血益气的方子调养调养,不出两日又能活蹦乱跳了。”
其实以往岚姑娘每次一番瞎折腾之后,不狠狠睡个三五日都是醒不了的,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有他们这位庄主才老觉得她越睡越久。
即墨云眉间一拧:“不,别急着让她好,开些见效慢的方子,最好能拖个两三个月。”
真是不能和岚姑娘相处太久啊,徐典觉着他们家庄主的头脑,也不大好使了。
他心里悄悄嘀咕了下,摸着鼻子,十分为难:“这,庄主说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还不至于是个庸医,这个,有点困难,况且,岚姑娘也是通晓医理的,方子开得好不好,可瞒她不住。”
即墨云也知道这样做不切实际,可他即将出趟远门,她断然不会留在山庄乖乖等她,此番好不容易见着她,再让她溜了,那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徐典清楚即墨云心中的顾忌,他凑近两步,小心翼翼地提点:“庄主若是怕姑娘伤一好,又不辞而别,不妨直接开口留住姑娘……”
即墨云沉默不语,心下暗暗思量:岚岚,我若开口留你,你肯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