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云对他这番抢白笑而不理,道:“从阆州回贵阳,这一路没个五六天是到不了的,我还是头次听说,这泻药也能算着日子发作,这温小姐还真不愧是药王传人呐,那后来呢,梅温两家知道后,又是如何处置这位小姐的?”
徐典又继续道:“这梅家本是让五公子押着温小姐,一道去贵阳送药赔罪,谁知温小姐半途逃回温家,只剩五公子梅吟香一人,到李家赔礼道歉,还将梅家在贵阳的生意转让给李家,此事才算作罢。”
“至于温老先生嘛,呵呵呵……庄主想必也听过,这一代药王温世庭,他本人有个外号叫怪医,他老人家做事素来没个章法,只凭喜好,他知道这件事后,不仅不加以责怪,还极是护短,竟公然称赞外孙女做得好,说是李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那姓李的小子被药死了也是活该,气得李老爷子险些呕血身亡,至今,还同温家交恶。”
“梅吟香?”
即墨云喃喃,记忆里翻涌出一位着玄衫,执墨扇,不羁洒脱的年轻人,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人,是在父亲的灵堂上,他与长兄梅吟川代表梅家前来吊唁。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梅吟川,那位温润如玉的长公子身上,唯有他,看见了与众不同的梅吟香。
那人,有着和其他梅家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一股隐隐的邪气,还有一身淡淡的异香。
岚兮一直默然听着,此刻忍不住抱胸插口道:“温家与李家本就没交情,哪里谈得上交恶不交恶,再说,温老爷子何许人也,那些市侩之徒,他老人家见一个打一个,又岂屑于交往?”
“还有,要不要成亲,那是温小姐自己的事,由她说了算,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可七嘴八舌的。”
即墨云收回思绪,听她这话说得古怪,好像他们是外人,她自己就不是外人似的,思及方才她过激的反应,再加上此刻的发言,连徐典和何常邕也都不禁纳闷。
即墨云放下茶盏,目光闪动,玩味地笑道:“岚岚,你是不是认识那位温小姐?我怎么觉着这种事,比较像你干出来的,莫不是你暗地挑唆的吧?”
“我,我……”
她吞吞吐吐,沉吟了片刻,才毅然道:“好,反正被你看穿了,我就实话实说吧!”
“不错,我是认识温小姐,那年我游历阆州,巧遇温小姐,我们年纪相仿自然谈得来,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我看她很苦恼的样子,就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她还不想嫁人,可是每日里有许多人上门提亲,令她烦不胜烦。”
“所以,我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虽然令她得了清净,但也害她被长辈责骂,她对我心生埋怨,我因着事情没办圆满,也好生歉疚,这一次梅花坞之行,我担心会遇上她,所以才,才……”
她说着,亏心地低下头,伸手挠了挠颈侧,接下去的话,没说也等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