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地细响,最后一枚银针收入筷中,这才住手,众人如在梦中,倒是岚兮先回过神来,想不到三年不见,他的武功又精进不少,她轻轻“吁”了口气,抚掌而笑:“精彩精彩,区区小儿把戏,居然敢当面献丑,青白双秀,果然好胆识。”
眼见得即墨云两指夹着筷子,筷子中又夹着密密麻麻的银针,每根都齐齐整整如慢慢叠放上去一般,竟无一丝突兀,青箫白笛早已惊骇得呆了。
此刻岚兮一语点醒,木氶雪哪敢造次,甩脱了关山月的手,轻“哼”一声,咬唇不语,一面顿足一面偷眼看向即墨云,不觉双颊晕红。
关山月暗中吐纳,调匀气息,展颜深深作揖道:“师妹只是同贤伉俪开了个玩笑,绝无恶意,便如夫人方才一般,白云公子是明月入怀的君子,想来不会当真。”
他虽举止恭敬,言语得体,却实无丝毫歉意,只是心存侥幸,料想对方顾忌身份又冒犯在先,即便有气,也不好为难。
然而木氶雪却忽然跺起脚,叫嚷道:“什么贤伉俪,什么夫人,他们根本不是夫妻,你几时见过出嫁的女子,是这般打扮的?”
她这番抢白,虽然莫名其妙,却令关山月心中一震,他本非惯弄风月之人,又是堂堂男儿,怎会过分留意陌生女子的装扮?更何况他初时遥见二人举止亲昵,便已将二人错当夫妻,又怎好盯着人家夫人细看?
乍闻此言,怦然心动,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岚兮,多看两眼。
此时的岚兮,正低头扫视着自身的扮相,随意绕起垂肩的一绺青丝,缠在指尖,微颦秀眉,百思不得其解:对啊,这么简单就能看出,怎么还有一堆人要认错?
她俊美的面容上,犹留着少女的青涩与顽皮,但眉眼间又透着成熟女子的妩媚动人,尤其那双眼睛,时而明亮若星辰,时而柔美如月光,时而洒脱似春风,灵动多变,难以捉摸,一袭青莲罗衫裹身,雅致不失大气,隐隐散发着神秘的贵气。
关山月心神微荡,仿佛轻风拂过心头,吹皱一池春水。
即墨云本就面无表情,此刻墨眸一暗,凭增了几分肃杀之意,他徐徐启唇,声音冷然:“既是玩笑,自当物归原主,木姑娘,这九九八十一枚飞芒针,在下如数奉还。”
关山月如梦初醒:“白云公子……”
劝阻的话还没说出,即墨云早将指中筷子一翻,凌空微抛,兰指轻捻,筷子落下瞬间,轻轻巧巧地在两筷之间,隔空一弹,刹那,寒芒四射,“嗤”地一声锐响,破空疾飞,尽向木氶雪周身笼来。
他出手极快,众人只见筷子一个起落又回到他指间,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其中变幻更是在电光石火之间,要的就是令木氶雪措手不及,关山月无法相救。
木氶雪惊骇交加,急欲腾挪闪避,脚下不及动弹,八十一根飞芒针“嗤”地响作一声,已齐齐钉入她身上要害,她惨呼一声,腿脚一软,瘫倒在地,身上冷汗淋漓,一张小脸早已惨白如纸,连岚兮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