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业停好车后,带着俩人朝里面走去。“已经联系过了,王云宁和部队的士兵正在这里进行包扎治疗。他们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大大小小都带着伤。”“明白,以前在这边做军事演习的时候就踩过点,这里居住人口少,没有医院,只有卫生服务站。”江玉华跟在他们身后,神情凝重。她没有想到陆离就是在这边当兵,更没有想到这里条件这么艰苦。
“你们看,那边个子高高的,脸黑黑的,眼睛不大,坐在钢丝床上的就是王云宁。”江玉华抬头顺着刘守业手指的方向看,她看到一个脸上黑黑一片,只露出眼睛和牙齿的军人,他穿着军装,但袖子上裤腿上到处都是挂的口子,伴随着片片的血痕,几乎布满全身。
刘守业介绍他们相互认识了之后,几人一起坐下听王云宁讲。
“可以肯定的是,罕见的‘爆燃’是此次火灾人员伤亡的最重要原因。”王云宁声音沙哑地说,“一是本地区已有半年连续干旱,少雨雪,风干物燥;二是大部分都是原始林区,长期枯枝落叶形成的地面腐质层较厚;三是因为林地有火,会顺着腐质层形成热传递,加热过程中腐质层会产生大量甲烷、乙炔、乙烯等可燃气体,加之风的作用,形成热浪,到一定燃哽咽点的时候就形成爆炸。”
刘守业在旁边解释说:“确实如此,这种情况是所有火灾中最危险的,也是极为罕见的。”“那你们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陆离?他们那一队人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吗?”
王云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没有,我是第一个向指挥部报告发生“爆燃”,也是死里逃生的十七名扑火人员中的队长。我和陆离俩队人马在山脊汇合后接到指挥部命令,要求所有扑火人员于当天下到山脚集结。接着我带领十六名队员选择山脊左边一条陡峭的坡道下山。”王云宁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陆离他们那队由于携带装备较多,选择山脊右边的一条相对缓和的坡道下山,我们目送他们转下山脊,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
江玉华从包里拿出一片湿巾递给他,一个大男人毫不避讳他们,在他们面前流下眼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对不起,还要让你再重新回忆一遍。”王云宁缓和了下情绪,咬紧牙关,嘴唇控制不住地颤动,似乎不像刚才抖的那么厉害,“没关系,我只是心痛到不能自已。当时,我和十六名队员往山下挪动了半个小时后,突然感到一阵风起,还没等到反应过来,山脊轰然炸响,火墙一下子窜得看不到顶,山脊上的树木很快就被烧毁。大家直接往地上一坐,顺着坡道往下溜。数秒之后,刚才所在的地方已被火海吞没。”
陈键锋惊呼,“太惊险了!”“是啊,我在这里当了十八年的兵,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场面。”旁边的一名士兵说道,“现在想起来还十分后怕,石头都烧炸了,当时感觉死定了。”
还有一名士兵不顾手上输着液,激动地站起来说:“你们是没有见过那种景象——罕见的“爆燃”发生,当时山脊像似腾起了“蘑菇云”,我们只要慢那么一秒,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玉华实在听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她匆匆起身向外走。种种迹象表明陆离他们凶多吉少,他们也许已经被火焰吞噬地灰飞烟灭。一想到这里,她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