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在调皮的眨着眼睛,等待着比赛拉开序幕。
曲江河畔,吏部每三年都会在此举办登科进士的宴饮,“东华唱名,曲江饮宴。”此时畔岸边上到处灯火通明,一眼望去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沿着河岸边上三里长,犹如长龙的摆放着数百张四人方桌,此时已三三两两坐着人,方桌后面十步之外都站着一排顺天府衙役,如同人形隔离带,隔开了衙役身后摩肩接踵,喧嚷嘈杂的人群,站在后面之人便是没有缴纳入场费用的,一百两实在太贵,可够一户家境小康的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用。今晚得座位者,乃财力与身份的象征。
“小姐,好多人呀,怕是有上万人。奴婢有些紧张……”
“……”
程宸被她这话呛的无话可说。
曲江河中心依次排着五艘宽绕高大的奢华画舫,静静的停在水面等待入场。
在最后一艘画舫内,程宸安静的坐在画舫阁楼里,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神色。
她轻轻抚摸着头上玉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今晚的妆容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雪白色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白色纱散花裙,一身雪白,在夜晚显得格外耀眼,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咚咚咚咚!!”一阵气势磅礴的鼓声响起,远处驶来一座画舫,船头上立着一面打鼓,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影在卖力敲打着鼓面。
画舫缓慢停在河中心,船停,鼓声停,接着就是一声铜锣敲响,花魁大赛正式开场。岸上的喧闹声霎时间静了下来。
第一位登场的是锦绣楼的易连理,画舫直径驶向河岸“长龙”中心的贵宾区,那里坐着的都是达官贵人。
莺声出啭,如泉水般涓涓细流的声音伴着琴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
“红消翠歇,叹霜簪练发。过眼年光,旧情尽别。泥深厌听啼鴂。恨愁头尘袜。青鸾杳、钿车音绝。却因甚、不把欢期,付与少年花月。残梅瘦、飞趁风雪。丙夜永、更说长安梦,灯花正结。”
易连理弹的好,唱的好,词牌更是好,端的是文笔流畅,妙笔生花。
曲终!
“好”!叫好之声充斥于耳。在阵阵掌声中,画舫停靠在岸边,画舫阁楼走出一位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淡淡的书卷之气,肌肤娇嫩、精致的瓜子脸上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貌若王嫱,颜如楚女。
易连理娉娉婷婷走到船头,面向众人深施一礼。
“奴家易连理,唱的是浦斋先生的大作《长安梦》。”
浦斋先生作的词牌,周围“轰”的响起阵阵议论声。
易连理心中暗满意眼前轰动效果,浦斋先生才华横溢,冠绝当世,虽然自己也能写出文采斐然的词牌,却不如借用浦斋先生的名气来吸引众人,……
浦斋先生性子孤傲,易连理找上门去使尽千般方法都不肯为她写词,完全不屑能够在万众瞩目之下扬名的机会,她迫不得已拿出心爱之物,前朝名家的绝版孤本《治平录》,方才换得为她谱写一词。
“黎将军性情中人,叫的如此欢。从前只识将军自小就英武不凡,堪称同辈之楷模,却不知将军对诗词也是潜精研思,真是令本皇子佩服。”说话之人乃是本朝皇帝第三子,年方十九,高大挺拔的身躯,白皙的皮肤,五官俊秀。
“……”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