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尹午熵艺高人胆大,他只是分出来了一丝内力进行逆行而已,就算是受了惊扰,他也就是受上一些内伤而已,不会有大碍。穿梭在经脉各处的细微内力刺激的经脉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这些疼痛正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并且也有效的缓解了自心口处传至四肢百骸的疼痒。
尹午熵打完坐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暮色四合,穹夜低垂,算算时间,尹久川也该来找他了。说实在的,他对于尹久川的答案还是有些难言的复杂情绪在里面,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在吵架,一个人说他笃信尹久川绝对不会反抗与他,任他鱼肉,另一个人却可笑的觉得尹久川说不定就跑了,毕竟下午他吩咐孔笛将分舵的守卫放松一些,若是尹久川要离开,不要任何人阻拦。
谢流歌有时候总是会讥讽他阴晴不定,喜怒难测,心思更是变幻不定,现在看来还真是没说错,他的心思连自己都很难猜到。
尹午熵唤了人传晚膳,等到送饭的人来了,却不是先前那个教众,而是换了一身衣物的尹久川,拎着个笨重的红漆食盒,对着他喊了一声:“师父。”
尹午熵见到人,心里有种这人果然没有走的意料之中,同时还怪异的掺杂上了一丝恼怒,只是面上却将这丝怪异的情感藏的很好,不露分毫,淡淡道:“嗯,你用过了吗?”
尹久川将饭菜摆在桌子,回道:“还没有。”
尹午熵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看,只有一副碗筷,就又喊了人前去添置一副。尹久川惊讶的看着他,目光中有些激动,“师父这是······”
“我记得孔笛是将刀子划在了你的手腕上而不是他的脑子里。”尹午熵也知道尹久川这般惶惑为何,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同桌用过膳了,也不知道何时起,尹久川在众人面前会恭敬的尊他一声教主,只有私底下才会喊上一声师父。
尹久川也觉得自己有些蠢了,脑子真的是灌满了药汁。弟子很快就就将那副碗筷摆好,尹午熵便让他坐在自己对面,说了一声:“吃吧。”然后像是不知道尹久川找他有要事回禀一样,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
尹久川激动的心情也平静下来,看着尹午熵淡漠寡情的脸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有些可笑,心里暗笑一声,不动声色的也吃了几口饭菜。气氛终究是过于沉闷了些,尹久川很快就捡着话题说道:“师父,教中这些天可还好?”
“教中并无大事,好得很。”尹午熵回道。
“那······外出的探子有没有带回来天山剑派的相关消息?”尹久川再次问道。多年不曾这样闲聊过,每次相遇就是任务的交付与回禀,还有教务的讨论,现下突然挑起来这个重担,尹久川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任何可以引起尹午熵感兴趣的话题,干瘪瘪的还是离不开那些东西。
尹午熵抬眼看了他一下,顿了一下说道:“还没有,这批探子出去的时间长了些,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应该是被天山剑派那一群人发现了。”
尹久川想了想又问道:“师父,这次的婚典······”
“静心吃饭。”尹午熵烦躁了一下午,这时候体内的那股子麻痒疼痛虽然下去了,但还是有一些残暴的情绪遗留下来,他不确定尹久川再这样耗费他的耐心老半天净说一些废话来,他会不会气急一掌打伤人。
尹久川看他脸色不对,思忖了一下,还是说道:“师父可是毒发了?”
尹午熵阴沉着目光看他,尹久川急忙说道:“我去找二长老。”
“够了,坐下来,吃饭!”尹午熵一看见他这副惊惶担忧的目光就觉得浑身难受,暴躁的想要打人,“不想吃就去一边跪着,谁教的你妄测教主安危?”
尹久川见人发火,连忙想要请罪,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尹午熵肯定是不乐意再听见他的一丝声音。至于跪着?尹久川看得出来尹午熵并无惩罚他的意思,尹午熵若要罚他,自不会说出这样可以选择的话来,向来都是单一的命令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