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咱们是同辈,跟我说话就不要这么客气地用您了。”
张海洋笑笑:“陈哥,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们睡火炕就行!”
陈大小摇摇头:“孩子在城里住惯了,你们一直睡床,突然睡炕容易上火,这床虽然潮湿了点,但是也比那热辣辣的感觉强。”
张海洋没想到陈大小会想的如此周到,不好意思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陈大小尽量尽着地主之谊,拉着小朔的手向里屋走去。
“这里是大爷的书房,前几天我特意给你买了一些连环画,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咱们说好了,不管你以前看不看动画片,但是在这里这段时间不许看动画片,只能看书。”
小朔认真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张海洋跟在后面,走进去一看,这简直就是个小型图书馆啊。
再看那张掉了漆了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样样俱全,一张狂草刚刚写好,还没来得及收,只见每个字都龙飞凤舞,却又十分美观。
仔细打量每个字,每一笔放荡不羁,透露出了狂的本质,而整个字的构架看上去十分和谐却又十分难以辨认,又有一种浪迹天涯的随性。
张海洋急忙退出屋子,刚才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张工艺品一样的双人床上,却没顾得上看看他们的临时卧室有什么,重新出来一看,才发现墙壁上有画,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到来刷了一层白。
猛一看,只见上面画的就像集市一样热闹,仔细一瞅,才知道这是夏日放羊的情景。
张海洋情不自禁地摸摸那层白,只见一只羊正在吃草,再看别处,另一只羊正好抬起了头,那只羊虽然只有小朔的手那么大,但是却能看到两只眼睛的瞳仁,十分有神。
这不禁让张海洋感叹,这哪是个羊倌儿啊,简直就是个艺术家。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苍老,却又十分浑厚的声音从西屋传来:“你个天杀的,家里来人了,还不让人家吃饭,才让他们看你那些破书,看那东西能娶上媳妇?”
陈大小难为情地看了看张海洋,小声说道:“我爹,你们别介意,他就那脾气。”
走进西屋,陈老头身子笔直地端坐在炕上,坐北朝南像一尊佛像。
这时他正拿着一根一米长的烟斗抽旱烟,虽然开着窗户,但是那股味道却很浓烈。
“爹,这里有小孩子,您还是把烟灭了吧,对脑子不好。”
农村人对长辈称呼为您,这还是张海洋第一次见,不过有了刚才书房的一幕,他倒也不惊讶。
“咳咳咳......”
陈老头咳了好一阵,然后才转过身来,幽幽道:“这话我信,如果当时你爷爷不天天对着你抽烟,估计你早就娶上媳妇了。
你看这孩子多乖,来,上来,让爷爷瞧瞧!”
张小朔不好意思地向张海洋身后躲去:“爷爷,您的胡子好像神仙一样。”
陈老头把烟灰在炕沿边上磕了几下,燃烧过的烟末早就变成了灰烬,随着震动簌簌落下。他把烟袋收起来,一双三角眼十分传神:“哈哈,爷爷可不是神仙!爷爷快入土了,变成鬼。”
小朔啊了一声,悄悄地瞅着陈老头:“我最怕鬼了!”
陈老头和蔼一笑,脸上的皱纹就像东非大裂谷一样深:“你也是个鬼啊。”
“我?什么鬼?”
“捣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