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夜宴结束的第二天早上,起床准备上工的家奴被通报消息的小厮通知:今日除厨房和养殖房外,其余人等在房内休沐一日,随时等候通传。
罗府正厅内,罗洋洋坐在案几前,正执笔在一根竹条上写字。经过接连数月的勤学苦练,她的笔字虽然远不及罗父的大家风骨,也没有罗母的娟秀多姿,却也有自己独有的风格。
很快,罗洋洋写好了字,从案几上把提前写好了名字的木牌递给站在对面的管事,说:“好了。阿生管事,这是你的铭牌。上面刻的两个大字是‘阿生’,下面两个小字便是你的职称‘管事’。”
阿生管事忙弯腰双手接过木牌,说:“谢谢少主。”
阿生管事离开后,罗洋洋抱起放在膝盖上的暖手炉,对阿肆说道:“快拿起来和其他管事的编在一起吧。”
“是。”阿五拿起案几上刚刚写了字的竹条,把竹条顺着一个竹牍的空绳编联进去。完成后,把竹牍卷成一卷用绳子扎起来,打个结放在临近的一个案几边上。竹牍悬挂下来的吊牌,上面写着:管事信息录。
时间追溯回一个月前,那时罗洋洋编写的精简版教材已经完成,却在该如何开展教学上犯了难。该教哪一个年龄段或哪一个工种的家奴,又或者都教?
带着这个疑问,罗洋洋去询问罗父罗母的意见。
“父亲,母亲,我的初期教材已经编撰好了。”
“是嘛。那就恭喜你大功告成了。”罗母笑着说。
“算是迈出了成功的一小步吧。我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先教谁。是先教孩童还是先教年轻人好呢?如果教年轻人,是要先教哪一个年龄段?或者全部一起教?”罗洋洋皱着眉头,说:“父亲,我们府里的每个年龄段和每个工种的人数各有多少,你那里有备份吗?”
“什么备份?”
“就是罗城的人口结构数据记录啊。”
“没有。阿桑那里可能会记得个大概。”
“……”罗洋洋有些无语,“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有记录下来?”
“也不是没做过记录,在我们去年从北方迁过来的时候做过一次人口统计,只是后来断断续续死了不少人,今年又买了一批,生小孩的好像也有几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奴隶不够就买,总不能指望我和你母去一个个的那那些奴隶记下来。”罗父说道,“不过阿桑应该是大致知道的。”
“父亲,母亲,我认为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罗洋洋肃颜道:“现在罗府上下,居然无人知道罗府的人口结构几何,那会产生多大的负面问题啊?”
“哦?何以见得?”罗父笑着问道。
“如今府里实际有多少人?多少男子多少女子?多少稚童多少老者?这些人平日里分别在从事着什么工作?未到婚龄的男女有多少人?已婚男女又有多少人?诸如这些,我们皆无法详知。那我们如何能制定出最合理的生产和工程计划?如何合理的分配劳力?”
罗父点头,说:“是有些用处。”
罗洋洋说:“用处可大了。掌握了这些信息,我们不就可以在制定罗城长远的发展战略和生产计划时更合理的安排和调控了嘛。远的不说,就说府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问题。女子太少导致不少适龄男子无妻能娶。如果我们掌握人口数据,在今年春节北上买奴隶的时候就应该发现问题的严重,适当的多买些女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男女数量偏差如此之大。”
“你有什么想法?”罗父问道。
“做一个罗府人口普查。”
“罗府人口普查?”
“是的。对罗府上下包括管事在内的所有人做一次人口普查。普查的内容包括他们的姓名、年龄、……”
“他们只有名,没有姓。”罗父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