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顾熙迩绕过一件两米多高的屏风,屏风已经旧了,是用镀金的西班牙皮革做的,上边有比较花哨的路易十四式的图案,屏风后面有几张古色古香的茶几,茶几边缘保留了树木的不规则边纹理,清洗美观,落落大方,不拘泥于平整对称,整体看起来厚实自然:“上次和那龟孙子喊价的事情,今天差点穿帮。”
晏彦:“啊?这么巧?”
顾熙迩:“我猜p幕后老板就是姓沈的。”
他把香烟叼嘴里,右手将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他的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一片空宁。
顾熙迩把香烟灭掉,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木桌上,然后用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自己的面前,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不破茶魂。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晏彦:“嗯,是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折腾呢?我这里有一大堆网红嫩模,你随便挑一个。”
顾熙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似笔尖直立,天鹤之飞冲:“不一样,那女人很特别。”
晏彦:“有什么特别的,你说她有钱,就算她温家没有落败也无法和你家比,你说她漂亮,她都没有她妈妈漂亮,你说她名牌大学,好像也不是,她还有什么特别的,你就是闹新鲜!”
顾熙迩:
晏彦:“她的事情有沈梓卿去折腾,你还为了她去找周翊斐,周翊斐就像毒蛇一样,你不是一直觉得周翊斐做事,你看不惯吗!”
顾熙迩:
晏彦:“随便玩玩女人有什么不好,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就行。”
顾熙迩:“玩出心得了?兄弟,可以啊!”
晏彦:“还有,我不想说你,你平时一副高冷样儿,瞧你看到你那个温家小妮子的样子,魂儿都丢了,你知道不?!”
顾熙迩:“不可能!我是那种人嘛!”
晏彦:“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你那舔狗的样子,我真看不惯!”
顾熙迩:“瞎说八道!”
晏彦:“骂完你,我舒服多了!”
顾熙迩:“你!!!!”
晏彦:“欠我一顿酒!”
顾熙迩:“我被你骂了,为什么我还欠你酒?不是应该你欠我吗?”
晏彦:“我是要骂醒你!你看看你的周围有哪个人会像我这样掏心窝子顶着被你封杀的危险骂你?”
顾熙迩想了一圈,看着杯顶里的尖儿宛如一位身着精致旗袍的女人,芽叶紧裹,秀颀饱满,视觉清爽,堪称清丽,水浸入其中,纤毫四游,却亮却透,一如女子的黛眉水眼:“没有。”
晏彦:“没有那不就行了!还有,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过两天陪我去帮我的小女友搬家。”
顾熙迩无比鄙夷:“这种事情你也做?”
晏彦:“你懂什么呀,出点房租我就知道她住哪里了,还能随时去,多好啊。”
顾熙迩:“老甲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