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莲腾地站起,像是被按了开关,刚才沉着的神色随方清影如蜜蜂般嗡嗡的话语变得不再冷静。
她对着方清影破口大骂:“哪儿来的小婊子!张妈,你怎么看的门儿!友来,把他俩给轰出去!”
友来就是立在他们身侧的壮汉,他一听女主人下命令,忙上前几步,气运丹田,呵道:“二位请离开!”
说是“请离开”,可从他气汹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请”的意思。
窦万千见状不妙,向杨飞翼解释:“全是推测,他们做侦探的喜欢推理,有的没的就爱胡思乱想,你们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什么叫胡思乱想?”方清影不高兴,直接坐在杨飞翼身侧,双臂抱在胸前:“我们是依据寻到的事实推演真相,杨太太若是没做过,何必如此生气?!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几句话就没了定力,太逊了吧?”
说着,一眼盯向陈莲。
陈莲骨子里就是疯癫之人,自小生活优越,更是傲气冲天,年轻时也算是凤中之凤,胶原蛋白堆积的脸蛋一度让她引以为荣。可如今年老色衰,性子越发古怪,是更年期没过去还是精神出了问题,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们不喜欢她,躲得远,眼不见心不烦。家中唯一的支柱杨飞翼虽留在身边,也是早上见晚上不见的主儿,说没影儿就没影儿,还在外面找了情人。
十几年间,她这个正牌妻子就是个摆设,那些被杨飞翼锦衣玉食养着的美人儿一个接一个,她心里的怨气常年积蓄,忍一时可以,如何忍得一世?
万小菲年轻貌美,杨飞翼是真心喜欢,两人又谈得来,金屋藏娇可谓无法阻挡。陈莲对万小菲又气又恨,以前杨飞翼的那些情人对她有所忌惮,虚情假意的还知道捧着她,买礼送物,客客气气也算把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谁知万小菲寡语,不喜虚伪之事,性子比陈莲还孤傲,根本不与陈莲往来,自己浸在温柔乡里享福,对陈莲没得感情,自然也谈不上愧疚。
陈莲闲来无事,便想着如何找万小菲麻烦,经常在杨飞翼耳边煽风点火,出语谩骂,欺辱之词说来就来,简直就像个说书人那般口才一等一。
杨飞翼了解自己的妻子,知她心软口刁,疯疯癫癫没有口德,早已习惯,丝毫不予理会。可万小菲脸皮薄,多次与陈莲发生口角,那日陈莲又去珍珠饭店找事儿,阴阳怪气说些难听话,万小菲心里也委屈,两人便争执起来。
陈莲越说越气,拿起手边的雕像就往万小菲头上砸,结果红颜薄命,万小菲眼前一黑,倒在地毯上再也没睁开眼。
陈莲慌忙通知杨飞翼,之后的事就如方清影所言,基本无差。
为了保护妻子,杨飞翼忍痛与万小菲的尸体告别,他心里一万个怨,一万个恨,可对妻子尚存顾忌。
当年若不是依靠陈莲家族的金钱和势力,穷苦出身的杨飞翼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杨飞翼念着妻子的这份情义,岂能让她成了杀人犯?
此时的陈莲已经不受控制,思维混乱,一惊一乍,张妈怕她又胡言乱语,忙要搀着她回房。
窦万千在友来不友善的目光中看到了接下来的场面,如若他们不走,电光火石间便会迎来这位小兄弟的暴揍。
“走吧!”窦万千拉住方清影的胳膊,提醒道。
“不能走!不问出云堂所在,我是不会走的!”
陈莲忽地转过身,恶狠狠道:“都是那个侦探多管闲事,才惹了这些麻烦,就该让老谭带他去清醒清醒!一个舞小姐,一个吹小号的,在这里逞能,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若没杀人,又怎会来找你麻烦?”方清影大声回道。
“她就是小妖精,死了活该!我杀她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