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晗只觉得内心空洞,完全不知所措,只有一种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越是努力,就越是会绝望一般,此刻杜凌晗身旁的曼宁也是惊讶不已,看着僵硬的杜凌晗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原来消息是小仓吩咐传给杜凌晗的,大概意思是说,小仓少佐有要事需要前往上海,沈月诚在宪兵队的表现另小仓十分满意,小仓决定要他随行,昨天夜里已经启程,因时间紧急未能提前让杜凌晗知晓。反正明面上的意思就是说对沈月诚的亲日态度十分满意,又出于对沈月诚的安全考量,但是背地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强制性的带走了杜凌晗的舅舅沈月诚。与消息一同到的还有一封信,曼宁看了一下,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大上海明月剧场。
曼宁抱了抱杜凌晗,强行将她带回了房间里,杜凌晗内心空洞,良久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样反倒是让曼宁很担心,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导,于是也只能是默默的陪着杜凌晗,偶尔才说是一句安抚的话。
另一边,苏州城的变化终于是被察觉到了,从今日一早,城内巡逻的日本兵明显的没有那么多了,众人不解,但是刘权此刻却是一清二楚了,早在消息传达给杜凌晗的同时,这消息也到了刘权的耳朵里,刘权面色阴沉,闷闷不乐,嘴上虽是良久未曾言语,但是内心早已经不满了,旁边的随行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可要去看看凌晗姑娘吗?”
“哼,她在我这常悦阁对所有的客人都冷冰冰的,从不逢迎讨好,我原以为她是搭上了小仓这棵大树,我这才对她百般容忍,还刻意讨好,如今可倒好,小仓就这么走了,少了个金主不说,还害得我丢进去那么多钱,如今怎么的,还倒要我去安慰她?”
“那……”
“去通知她一声,这两日她休息的够多了,身子想必也好的利索了,今日也该照常上台唱曲儿了,不能给我当护身符,那就给我当摇钱树也好。”
“是。”
这随从刚出了门就直奔杜凌晗的屋子去了,却不想杜凌晗还没有缓过神来,来开门的是曼宁,听明白他的来意之后,曼宁很是气愤,曼宁一贯牙尖嘴利,几句的嘲讽的语气将那随从轻易的怼了回去,那随从还觉得很是委屈,还不是看刘老板对她态度不似从前那般了,自己才敢仗势跑过来奚落几句的,却不知自己完全是被刘老板给坑了,就算是刘老板自己再不满意,也断断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因为真心说不好在这常悦阁唱曲儿的哪天会被哪个老板看中,若是反过来给自己找了麻烦那便不好了。
杜凌晗此刻虽然是六神无主,但是也听见了门口的对话,只是不想过多的言语罢了,也依旧去换衣服化妆,只等待上台的时候,曼宁就陪在她旁边坐着,几次尝试,终究是没能说出来什么,杜凌晗呆坐了良久之后,终于是流下了两行清泪,曼宁明白,这种时候,眼泪就是杜凌晗发泄的方式,终于才敢安抚了几句。
“凌晗妹妹,你别伤心,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