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的四个儿子中,邦光无疑是最出色的一个。
孔繁梅对邦光寄予厚望,此次兄弟四人进京赴考,孔繁梅寝食不安,但一想到邦光温暖的笑容,又觉得十分安慰。
算算日子,也快开闱了,他们兄弟四人几年来的用功多少可以从最后的名次上看出。
孔繁梅心想:“邦光此次若是发挥稳定,上不了三甲,也会得个四五名,能够获得吏部的核查资格,仕途有望。”至于明光等人,孔繁梅则不好估测结果——说句名落孙山,也是恭维他们了。
三个学生在花园里跑来跑去,笑容满脸,孔繁梅细细一看,原来三个学生是在追逐片片落叶。
几片叶子就能够让三个孩子获得极大的快乐,孔繁梅倒有些羡慕三个学生了,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除非有钱有势,会得到一些真正的快乐,像他这种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人已经很难体会真正的快乐了。
他在宋家五年,待遇甚好,宋家人对他很是照顾尊敬,但他目睹宋家家口完整,如日中天,转头一看自己孤苦无依,父母双亡,背井离乡投亲不得,实在是辗转反侧,无法真正融入宋家的欢乐中。
“年华似水,不觉又是阳春三月了……”思念往事,却悲从中来,孔繁梅不愿再想,皱眉呼唤学生们。
才一眨眼的功夫,在面前奔跑的学生与小厮们就不见了踪影。
呼唤了好几遍,三个学生才从月门后面探出小脑袋,笑着望过来。
孔繁梅也笑着招手,“过来——”
“有谁能够想起刚才的问题,和答案?”孔繁梅牵着学生的手,边走边问。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一个学生响亮回答,字字清楚。
孔繁梅一看是桐儿——明光的长子——顿时感到欣慰,这孩子小小年纪,生的虎头虎脑,倒比他的爹爹用功聪明,能够很快一字不漏的念出答案。
“是什么意思?”孔繁梅笑着追问。
桐儿想不出了,转着眼珠,一言不发。
孔繁梅又望向其他两个孩子——栋儿和柏儿。
栋儿是瞻光的孩子,桐儿和柏儿都是明光的孩子。
栋儿和柏儿也不知道,双双垂手,一动不动。
孔繁梅叹气道:“刚刚都已经讲解了——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够记住吗?”
三个孩子还是一动不动,齐刷刷用恭敬地眼神看着孔繁梅,态度很好,就是脑子不够好。
“好好站在这里想想!”孔繁梅将三个学生留在原地,自己绕到新吐嫩芽的柳树后面,背手不语。
偶一回头,只见几个小厮贴在学生耳边,不知在讲些什么。
“可要说的大声些!”孔繁梅背着手,态度严肃,还未走近,那些小厮们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在说些什么?”孔繁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