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归云忽然一抬头,咬牙切齿,道:“大哥真是害苦了四郎啊!倘若陛下要重罚,革除四郎的功名还不够,要禁止四郎参加科考,该如何是好?四郎他宏图未展先折翼,功名未遂路已断,该如何是好啊!大哥哥平素不上进,贪恋荣华难吃苦,诗书不精品行不正,没有抱负,没有想法,功名没了便没了,可四郎他有兼济天下的宏愿,如今可如何得了啊!——”
“功名不得倒还罢了,只怕四郎要一命呜呼,夫妻永不能相见了!”吴归云哭倒在丫鬟的怀里,任凭如何抚摸劝慰,都无济于事,哭的钗乱鬓散,红云一片。
二嫂陆青青与三嫂刘慧珠闻言,也都害怕起来,生怕夫君也会遭殃,继而连累到自身,甚至是九族。
也都哭了起来,不听劝解。
王兰若本就心乱如麻,听了一段又一段的埋怨,又是愤怒又是忧惧——怒的是,平日里的好妯娌接连恶语相向,全部体谅她的心,她的丈夫最是危险,不听安慰,反倒全是埋怨,怎能不生气?
也在心中骂丈夫,怨丈夫——埋怨之后,便是担忧与害怕。
不知道丈夫明光现在可好?大牢重地,环境恶劣,他如何承受?
他如今身陷囹圄,陛下要如何处理?若真应了几个弟妹的话,该如何是好?
从未经历过此事的王兰若也无心辩解,无力劝慰几个哭成泪人的弟妹,自顾自颔首哭泣。
整个扶风厅哭声震天。
“嫂嫂不要哭了……”
忙坏了和光与清光,两人走到这个跟前说几句,走到那个跟前说几个,好言相劝,却不奏效,嫂嫂们还是止不住的哭泣,感染的丫鬟们也都频频流泪。
“不要哭了!嫂嫂们哭干了眼泪,从明哭到夜,夜哭到明,便能解决事情吗?”
清光站在高椅上,跺脚高呼,手中的茶杯也被甩到了地上,怦然破碎。
听到这动静,嫂嫂们纷纷抬头,望向站在椅子上,还是很矮的清光。
这小姑子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真是姨娘养的,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是不能体谅兄长目前的难处啊。
可歪头一看,与丈夫一母所出的小姑子和光也没有掉泪,正在目光灼灼的望向清光,咬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