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这明明就是别人所画,山石凌厉,笔锋顺畅,完全没有停滞之感,一看就是画了很多年的人画的。”丁沉扬声道。
馨宁羞死了,作弊被人抓到,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时刻了。馨宁狡辩道:“师傅给我留了我无法完成的作业。”
丁沉斜睨了一眼馨宁,不屑道:“当初你爹请我来教你的时候,他对我说她的女儿是聪明诚实之人,六岁能认识三千字,还能指出书中错误之处。虽是女子,但好好教导,将来成就不输于男子。你爹对你寄予如此厚望,并不把你当普通女孩教导,你就是这么来回报你爹的?”说完,把那张画纸扔在了地上。
馨宁更加羞愧,心想,自己本来就是来学习的,如此投机取巧,还骗了哥哥,要是让哥哥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临摹那幅画,而是直接交了哥哥的画,哥哥该有多气愤啊。
馨宁低下头,对着丁沉说:“先生,是馨宁不好,馨宁其实根本不会画画,但馨宁惶恐,怕自己的画太难看,根本没有信心把自己的画交给先生,所以才找了枪手。”
丁沉听馨宁说“枪手”两个字,都气笑了。道:“你还知道找枪手,你生了个绝顶聪明的脑瓜就是这么用的。”
丁沉心想,这小丫头真是太气人了,差点破了他的养气功夫,深呼吸几下之后,他对馨宁道:“既然你认错了,念在你是初犯,我这次不告诉你父亲,你回去把《三字经》给我抄十遍,明天给我交上来,你要还是找枪手,你就等着抄一千遍吧。”
馨宁第二天老老实实交了抄的十遍《三字经》,还写了检讨,保证自己不再投机取巧,如若自己不擅长什么,一定实话实说。
丁沉这才不再生气,还觉得她的检讨十分不错,还说检讨可以锻炼她的修辞能力,最后还威胁她,以后如果再犯,就写一万字的检讨。
馨宁气的差点仰倒,果然天下的老师都是一样的,不论古代现代。
“枪手”事件过去之后不久,馨宁的学习逐渐的步入正轨,她每天早上起来给王氏问完安,在王氏那里吃过早饭,就去小书房上课。丁沉通常还没到,所以她提前给丁沉烧泡茶的水,因为丁沉每天上课前总是慢条斯理的从茶道开始讲起,光喝茶,品茶就要好久,然后他会讲各地的风土人情。丁沉去过很多地方,他甚至曾畅游西南。有一天,他听说馨宁在看《太武本纪》,所以他就讲起了北朝的开国历史。
“本朝国姓段,开国不到一百年,当今圣上是第四代皇帝,姓段讳睿字元成,是太武帝的皇长孙,泽敏太子的遗腹子,泽敏太子胎中带疾,二十二岁就去世了,所以圣上是由开国皇后带大的,太武帝长寿,七十八岁崩逝,他二十五岁称帝,当了五十三年的皇帝,所以他有无数的妃子,这些妃子有政治联姻,有心血来潮宠幸的,所以太武帝有二十七个儿子,十九个公主。”
馨宁腹诽他不拘小节,在七岁孩子还是姑娘面前说什么皇帝宠幸妃子。
丁沉见她走神,“咳”了一声道:“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说你是神童吗?我说的东西你不愿意听,还是听不懂?”
馨宁干笑,打个哈哈过去了,于是丁沉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