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要抗旨?”
“你,你”盛良这孩子一向能言善辩,居然被扶桑逼问得舌头打结,“你既能杀父皇,定也可做矫诏,扶桑……”竟字字颤抖。
扶桑打断他,“矫诏又如何?难不成,你不杀我,还要我日日负着你父皇的命,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可是……在鬼山我说过,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还救过我的命……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商千善手中的长枪早就掉在地上,目光沉沉始终深情地看着扶桑,带着浓浓的眷恋,沉浸于往昔的美好。
然而扶桑灵台清明,一双婉转多情的眸子里仿佛结了万丈寒冰。
“若时光逆流,盛良,我不会救你的。你我的缘分自打相遇那刻起便尽了。”
他一向骑技惊湛,却在听见她说这话的时候摔下马来此举也成功地将扶桑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
然而她也只是犹豫了仅仅三次呼吸,她的话还是没有被她的感情压下去。
“你以为的美好……”
商千善喉咙一滚,溢出一口鲜血。
她看着那滚烫刺目的红,恍惚间心中似利刃划过,不由得又将话咽了三分。
“我以为的美好,怎么?”他的嘴角依然沁着血,却倔强的忍痛开口。
这孩子,一向如此的。
于是扶桑闭了闭眼睛,长舒一口气:“那也不过是你以为罢了。”
她看到他身体一晃,忍不住施了个法稳住他,并用法诀封了他的言路。
事毕,她转过身,步履艰难地向扶桑走去,
“我姓梦,不姓靳……盛良,爱上我,是你的一场浩劫。”
“扶桑……”他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挣脱她的控制,并开口说话,“我去鬼山,我提亲,我想娶你,我当初说想与你地久天长,是认真的……”
他每说出一个字,嘴边都涌出涓涓鲜血,我甚至不敢想象他有多疼。
我听见眼泪划过扶桑脸颊的声音,这孩子真是心肠够狠……不光对别人,也对自己。
“自我入华夏王宫以来,就从没想过地久天长。”
漫天冰雪中,我仿佛听见什么碎了,又仿佛听见什么断了。
扶桑离开华夏境内之后,其实回到鬼山梅岭住了一段日子的。
后来还是子且想到了她有可能会在这,于是赶来把这几天一直不吃不喝、瘦得皮包骨的她拎回了扶桑。
再然后她在扶桑树下,一住就是十二年。
这十二年间,她过得很是安稳,任扶桑国众臣三催四请就是不肯去做那国师,后来她顺嘴推诿说“我师兄比我强”。
于是众臣见这个梦家嫡女指望不上,就来墨迹这个梦家养女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