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一看他这个德行就乐了,终于找到一点师道尊严。
“怎么,不服?你会作诗吗?”
谢直当然不服了,作诗不会,抄诗还不会吗?昨天晚上抄的那两首,你不是也说好来着吗?
“你那诗还行,不过在科举中,没用!
为啥?
我大唐科举规定,杂文试诗,须五言十二句,共计六十字。你现在给我做个十二句的诗,我听听?”
谢直傻了,这古诗还有十二句的?不是四句的绝句,八句的律诗吗?最多还有个古乐府诗,那个长,也不是十二句的啊!最关键的,《唐诗三百首》里面也没有十二句的诗啊,这咋弄?
王昌龄看着他一阵阵发楞,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开口问道:
“姑且算你有点诗才,多写几句也能凑成十二句,那么,会写赋吗?”
赋?这啥玩意儿?谢直直接摇头。
老王哈哈一笑:
“赋者,用律,八句为体。
知道我大唐科考对赋如何要求的吗?
写赋必须押韵,分别以八字为韵,律赋八句,一字一韵。
总字数三百为宜……”
谢直都听懵了,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
只听得王昌龄继续说道:
“我大唐说是以诗赋取士,其实进士科要考三场。
第一场,贴经,第二场,杂文,第三场,策论。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二场,杂文,也就是诗赋,在具体的考试中,或单独考诗,或单独考赋,或诗赋同考。
你连赋都不会写,想考中进士,做梦呢?
就算你有点诗才,那又有什么用?
想考中进士,一大经一小经得倒背如流吧,要不然第一场的贴经你都过不去,还说什么别的?
所以说,三年读经,三年练杂文,三年练策论,九年下来要是能教出你一个进士,我就算对得起你爹了……”
谢直连说都不回话了,万万没想到啊,考个进士这么难,我说以前读历史的时候还老纳闷呢,唐朝的才子多了,还真没几个顺顺利利通过科举考试的,敢情有才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考试!
这不是麻烦了吗?
真要是按照王昌龄对自己的安排,九年才算是学成了,然后再去考试,可是谁又能保证一次就能考中?万一发挥不好呢,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呢,万一主考官眼瞎就看不上自己的文章,怎么办?难道还能一次接一次地去考?
这些都不说,就算自己屁事没有,谁能保证老爷子老太太也都没事?别忘了这是大唐,在后世亲爹死了也不耽误你高考,但是在大唐,不行!别说亲爹了,就是祖父祖母身故,您就得老老实实守孝去,一守就好几年,你想考试,人家都不让你报名!九年以后老爷子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这事儿谁说得准啊!?
九年之后是天宝四年,稍微一耽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要是等到安禄山范阳起兵,结果自己连个进士都没考中,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咋弄?
谢直怂了,规规矩矩地给老王行了一礼。
“还望王师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