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文少爷?”
一句话,就叫破了青年道士的身份……
谢文!
谢文在平原郡,眼看着当场砍杀安禄山亲信段子光,说服平原郡上下起兵抵抗叛军之后,向平原太守颜真卿主动提出来,要潜入常山郡,搞清楚常山太守投诚安禄山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有没有机会说服常山郡“反正”,一路上乔装改变,在淮南谍报司的配合下,今天,这才抵达了常山郡治藁城县。
不过,他却没有直接拿着颜真卿的亲笔书信,去找常山太守颜杲卿,而是在常山郡公廨之外等了小半天的时间,就是为了先见一见袁履谦。
因为……
他和这位常山郡的长史,乃是旧识。
袁履谦乃是开元年间的进士,宦海浮沉,几经迁转,到了开元二十六年的时候,正好卸任守选,他便和颜真卿一样,以私人身份,到了淮南,在谢三郎的盐铁使府之中出任了一任推官。
当时谢三郎正在筹划组建扬州舰队,正好缺人,袁履谦到任之后便被委以重任,基本上天天就泡在船厂之中,而当时谢文对大海啊船啊特别有兴趣,每天没事就往扬州舰队的驻地跑,要不然就跑到造船厂去玩,就这么着,一来二去的,谢文和袁履谦就认识了。
四年后,扬州舰队成型,扬威海疆,袁履谦守选也到期了,要回长安选官,谢三郎还特意亲自上了奏折为他请功,让袁履谦的选官相当得顺利。
总得来说,袁履谦和大唐很多进士一样,就如同颜真卿一般,虽然现在做着大唐的官职,但是在整个宦海浮沉的过程中,在扬州谢三郎麾下的那段时光,才是他们仕途上最重墨重彩的那一笔,自然对扬州,对谢三郎,天生就有一种亲近之感。
具体到袁履谦的身上,他不但对淮南感念于心,还“爱屋及乌”之下,对谢家满门也满是亲近,尤其谢文,那真是眼看着从一个半大孩子成长成一个大小伙子的,其中感情更是不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谢文来到常山郡,不找颜杲卿,先找袁履谦的原因。
这是谨慎!
毕竟,现如今整个常山郡已经向安禄山投诚,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敌占区”,谢文作为天下兵马副元帅的亲侄子,进入常山,风险不小,不说什么意外之类的事情,单单说这一次行动的目标颜杲卿,颜真卿也好谢文也罢,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万一他真的“痴心妄想”、一心跟着安禄山造反,谢文主动去找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谢文先来找袁履谦,起码能够保证最基本的安全。
果然。
两人相见之后,即便谢文伪装的身份漏洞百出,袁履谦也根本没有拆穿他,倒是急匆匆地将他带回了家。
“履谦兄,扬州一别,经年不见,甚是想念啊……我兄一切可好?”
袁履谦一见谢文这小子嬉皮笑脸的就来气,说话特别不客气,“想念个屁!真想念,也没见你逢年过节给我写封书信!”
随即看着依旧乐呵呵的谢文,摇了摇头,说道:
“孩子长大了……胆子也跟着一起长大啊?你就不怕吗?”
谢文却是一笑,“有什么可怕的?”
“有什么可怕的?”袁履谦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气之中全是讥讽。
“你可知,安禄山部将李钦凑带兵三千,就驻扎在土门?
你可知,安禄山亲信高邈刚刚离开常山前往范阳调兵?
你可知常山郡距离汜水关不足千里,正好卡在安禄山叛军和老巢的中间,叛军将领往来频繁!
你的身份一旦泄露,那就是杀身之祸!说不定,还可能因为你被捉拿之后,影响到谢节帅守卫汜水关!
你说,你怕不怕?
就算你自己不怕死,难道也不怕影响了谢节帅平叛的大局吗?”
谢文闻言哈哈大笑。
“只要履谦兄不拿谢文的人头去换功劳,余者,不足为虑!”
袁履谦把脸一板。
“我怎么就不行!?
进士及第,几经迁转,如今才是一个四品长史而已,还是外官,回到长安城,说不定连一个六品的员外郎都干不上……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蹉跎一生?
跟着安禄山就不一样了,一旦天翻地覆,袁某就是个从龙之臣,无论如何也能做一任六部侍郎吧?说不定还能跟节帅一样出镇一方,春秋诸侯,大汉封国,也不过如此,岂不快意?”
袁履谦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文的大笑声给打断了。
“履谦兄何必如此?
你要是真有心从贼,刚才就不会直呼安禄山的名讳,更不用一口一口叛军地叫着……
显然,在履谦兄的心中,自有忠义,所谓顺逆,不过是迫不得已!”
谢文这几句话一说,袁履谦顿时脸上带笑,由衷地开怀,只听谢文继续说道:
“再说了,即便想要升官发财,何必做什么从龙之臣?何不亲身平叛,一朝功成,不但加官进爵,青史留名也不在话下!”
袁履谦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后化作一声苦笑。
“袁某有何尝不想杀尽逆贼?
怎奈……
贼人势大啊……”
谢文听了,却直接摇头。
“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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