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文焕脑门上豆大的汗粒渗出,强忍剧痛咬牙问道。
“你刚才吃的乃是仙豆,不用你修炼,就能让你习得一门神通,这是多大的造化?不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不过些许痛苦,忍着。”
刚才还慈眉善目的燃灯道人,此刻换了一种冷冰冰的口吻,解释了一句。
姜文焕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未等开口,左肩、右肩又是接连两股剧痛,再次长出两条手臂。
这还没完,姜文焕就感觉脖颈处也是剧痛传来,不一会,又长出两颗头颅来。
姜文焕此时已经认命,仙人既然几颗豆子就能让自己生出如此变化,想要自己的小命,不过也是翻掌之间,还是遵其吩咐行事吧。
只是,父亲啊,你可曾预料到,你千想万盼盼来的仙人,把你唯一的儿子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如此过得一阵,剧痛逐渐消散,姜文焕才重新恢复清明,反倒觉得有些神清气爽。努力站稳身形,姜文焕向广成子行了一礼,“多谢仙人厚赐。”
不管怎么说,礼节不可缺,不然的话,若是仙人发怒,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
广成子点点头,“你父经营东镇多年,也算是有德之人,才能有你这样的异人降世辅佐,日后好生作战,早日攻进朝歌,取帝辛而代之。”
姜文焕一边恭敬行礼,一边却心中腹诽,“连你们的师弟都被帝辛杀了,就凭这几颗豆子,我就能打败帝辛?那你们怎么不吃?”
燃灯道人见姜文焕面上恭敬,却少了初见时发自内心的那种敬畏,知道还是赤精子刚才口不择言,给姜文焕心里埋下阴影。
于是开导说道:“帝辛奸诈,用计害人,我那师弟一着不慎,中其埋伏,你今得此三头六臂神通,也未必就比他差了,况且,日后对敌,我等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宽心即可,不必为此事挂怀。”
姜文焕听了,也不知道真假,再次向燃灯道人行了一礼,又转向广成子问道:“敢问上仙,我这三头六臂,何时可以收回,变为原本模样?”
广成子听见,多少有些尴尬。他这三头六臂,不过是吃了几颗仙豆,强行催生体内骨骼凝聚而出,又不是自己辛苦修炼得来,哪能收的回去?
可是这一点,也不能明说啊?
脸一板,广成子开口说道:“如此神通,乃是道门后你成仙了道,脱离凡俗,岂能被这外表皮囊所困?”
这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姜文焕也不知是日后可以收回,不会被困,还是让自己不要在意被困之事。
“既如此,小子下去准备战事了。”姜文焕向众仙家请示之后,离了芦篷。
一路晃晃荡荡,姜文焕朝父亲所在的中军大帐走去。
“妖怪啊。”胆小的士卒看见姜文焕,兵器一扔,掉头就跑。
也有那胆大的,手持兵刃对着姜文焕,“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东镇大营?”只是,那发颤的声音,抖动的双腿,暴露了士卒的真实内心。
“多长了两颗头颅,四条手臂,这些士卒就认不得我了。”姜文焕苦笑一声,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守营士卒说道:“尔等无须惊慌,我自去寻找父亲。”
“父亲?你父亲是谁?”
姜文焕没有理会士卒的发问,穿过营寨,来到中军大帐,正赶上姜恒楚得了士卒报信,说有妖怪闯营,出帐查看。
此刻一见姜文焕,饶是姜恒楚戎马半生,也被唬得两股战战,就见眼前妖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口中上下獠牙,额头多生一目,便是在梦中,也从未见过如此凶恶形状。
“你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姜恒楚毕竟是东公,稳了稳心神,喝问道。
姜文焕悲从中来,大呼道:“父亲,连你也不认识孩儿了吗?”
“文焕?”姜恒楚心神一震,险些摔倒,“你,你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说完,就扑上前来,仔细打量姜文焕。
可看了半天,除了声音相似,哪还有一点曾经儿子的身影?
“父亲,摒退众人,入内说话。”姜文焕只以为自己三头六臂给父亲的震撼太大,欲要言说仙人之事,又恐众人在旁,多有不便。
“好,好。”姜恒楚也意识到,可能与今日到来的仙人有关,急不可耐想要问个究竟,喝退众人,与姜文焕相扶入帐。
姜文焕扶着父亲在帅案前坐下,猛不丁一抬头,从父亲用来整理仪容的一面铜镜中,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啊”姜文焕一声叫,蹬蹬蹬后退几步,一跤跌在地上。
“这,这是谁?”
姜恒楚这才明白,姜文焕,根本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伸手一拂,姜恒楚把镜子扫到一边,过去扶起自己的儿子,“你给为父说说,你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可姜文焕此时哪有心思说这些,抢前一步,将镜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半天,这才狠狠把镜子一摔,“父亲啊”,话音未落,已是嚎啕大哭。
等姜文焕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完,姜恒楚微眯着眼,“如此说来,此事也不是毫无转机,待你日后修炼有成,想必可以恢复原貌。
“好了,你也是堂堂九尺男儿,如何轻易落泪?等我们打破朝歌,扶你坐上大位,再寻解决之法。”
“恩。”姜文焕擦擦眼泪,从怀中取出那粒延寿丹,“父亲,这是仙人所赐的延寿丹,你快快服下吧。”
见儿子在此时还想着自己这个父亲,姜恒楚老怀大慰,伸手接过丹药,又命人送一碗水来,就水服下。
过不多时,就见姜恒楚头顶白发开始变黑,脸上皱纹舒展,佝偻的腰身,也开始挺直。
“至少年轻了二十岁。”姜恒楚挥一挥手臂,握一握拳头,感受着身上重新生出的力量,感叹到。
姜文焕看看父亲,看看自己,突然开口说道:“父亲,不如,你再娶一房正妻,若是能够生下个男孩,也好叫他继承东公之位。
“等将来打破朝歌,也可以扶他上位,孩儿如此形状,只怕是”
“你胡说什么?”姜恒楚人变的年轻,气势更胜往昔,“为父无此心思,你也不要多想,整顿兵马,这就去游魂关下叫阵。”
姜文焕被父亲训斥了一句,只得转身出帐。
原本的盔甲在刚才生出三头六臂之时已经损坏,姜文焕干脆将盔甲扯下,提起自己的双锏,又寻了一杆方天画戟,一杆大刀,催马出营,来到关下叫阵。
出来应战的,正是土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