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弊就是他不知道地动何时来,如果能够精确到时辰,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那天,看着和尚的眼睛,他认定这个道岳是知道的!
心里认为是最重要的事情,刘刺史不会和面前两人商议,“司马,你今天就将明天行刑布告张贴出去,城门和街道口,还有城外的贱民处,统统张贴。确保隐藏的罪犯得知。”
躺椅来回晃动,他继续吩咐:“火长,从今天开始,城门就无须看守,松州城一直无校尉,现在任命你为陪戎校尉之职,城里三百士兵由你调遣。记住,宽进严出。”
陈火长一脸兴奋,赶紧跪在地上。火长手下只有十人,上面还有队正。一下就连升两级,这是何等威风,死一个老婆算什么,上百的女子抢着要他。升官发财死老婆,人生两大幸事都来了,发财肯定是顺理成章的。
刘刺史看着两人鞠躬领命出去,拿起茶碗,抿上一口。
别驾一溜歪斜,从书房出来,提着铜壶,给刺史沏水。
“表叔,这两人借着事,算得精啊!可是再精也逃不过表叔的手掌。”
“废话少说,关于那个和尚,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我也去了一趟大牢。凤娘嘴巴牢靠得很啥都不愿意说。后来我从她的伙计那里打听到,大慈寺的道岳和尚,在凤娘茶肆跟站猪说,松州地动推算在贞观十二年。”
“那就说还早着呢!”刺史脸上流露出失望。
“可是道岳和尚又说,推算是推算,他自己隐隐感到地动就会在这几天来,他好像已经听到地动前地下的声音。”别驾添油加醋一番。
“那就是地动要不就是这几天,要不就是两年以后。”刺史从躺椅上起身,别驾赶紧扶住。他背了两手,踱来踱去。
“表叔,问斩捉拿之事任由陈火长和司马去做。地动要来,家中的东西可要移到安全的地方。”
家中东西是刺史地窖里面一箱箱黄金珠宝。
“移到何处去?”刺史问到。
“乡下老家。那里地势平缓,地动即便来,也不会有损失。城里一旦地动,未知事情太多。保不定陈火长都要趁火打劫。”
刘刺史点点头,别驾的话说到他心坎里。
“那可是十几辆马车才装得下。不行,这样出城太显眼。”
“表叔,我在书房里已经想好了主意。后天不是中元节吗?您就向全城百姓宣告,从中元节开始,为祭奠多年以来的守土的亡灵,您吃斋念佛七天,并且将自家宅院腾出来,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住十天半月的。”
“那我住哪里?”
“表嫂和家人全部回乡下老家,我已经派人加固老家的院墙,增加几十个家丁。您就委屈一下,在衙门中间的院子盖茅草棚,就在那里歇息。”
刘刺史恍然大悟,这个侄儿,不愧是自家的血脉。
这样一来,爱民如子的名声一定会传到京城,自己收敛的财宝也在地动前转移到乡下,最为重要的,他一直住在草棚里,不用胆战心惊害怕地动。
他仍旧不甘心:“松州城里的那些盐铁商人,朝廷免去赋税,生意越来越大,常在酒后说我是‘牛拉屎’。”
别驾做出凝重的表情,“这些商人,全他妈掉进钱眼里,放屁都是铜臭味。中元节祭奠,也不能便宜他们。这三天,他们谁都不能做生意,全部在家里诵经超度。”
刘刺史微微一笑,仿佛看到地动中,那些盐铁商人高楼宅院土崩瓦解,人全部被活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