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和家人团聚,我何至于将她捆在笼子里。她每天来后山放牛,回去时候拿着病人身上的黑痂,磨成粉,让村子里面的人放进鼻孔中。说能够抵御掳疮。几天下来,村中的人全部开始发烧,长红疹。”
蒋郎中赶紧跪在地上,高声说到:“头人明察,这绝对不是我的主意。此种妖术,完全是坏我的治疗!”
“我知道不是你。指使之人肯定在后山。放牛女子不愿说出是谁指使,唉,我又念她是个孤儿,不忍心上刑!”
蒋郎中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木笼子面前,厉声吼道:“我辛辛苦苦,日夜操劳,就是为了泥巴村百姓,你……你……让我前功尽弃!”
头人哀叹一声,“这女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说服泥巴村近千人吸了黑痂粉。昨天将她抓来,她说要告诉我是谁指使,却暗自手中捏着黑痂,往我鼻孔里灌,害得我直打喷嚏。”
蒋郎中诧异地问到:“就这样你都没有给她用刑?”
“不知者不罪。我从她的眼睛能够看出来,她是真对我好,担心我害病。”
“头人宅心仁厚,大唐找不出第二人!”蒋郎中眼睛轱辘一转,他知道是谁在指使了。
“松州医馆的和尚,染病在后山,一定是他干的。”
头人取下斗篷,坐在湖水岸边。
蒋郎中派人将王质五花大绑带过来。
“你这和尚,有啥事都可以好好商议。上次找我卖药不成,为何心生毒念,陷害泥巴村百姓。”头人看到王质全身哆嗦,脸上长满红疹,“你要死就死,难道让泥巴村上千人为你陪葬!”
王质心中对治病已经绝望,他跪在地上:“我到泥巴村,是好心想救百姓。掳疮病是靠着空气传染病情,我担心头人不知,于是特地前来。没想到我法子不灵……”
“泥巴村掳疮发作,我茶饭不思。蒋郎中携带千两黄金抵押于我,还带来极好的药。本来好端端地,疫情好转,你何必前来搅和。唉,泥巴村毁在你手中。”头人说着话,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蒋郎中赶紧倒上一碗药酒,递上去,头人推开,抱歉说到:“蒋老弟,不是说你的药不好。服用十来天,闻着味道就想吐。身上散发着酸腐的味道,走在城堡中,那些猫全部跟在我后面。我在它们眼中像是鱼骨头。”
“蒋郎中的药只能让掳疮之病延缓发作,并不能治疗!原来十来天就可发病,喝了药酒,要等上一两个月才发病,那时候,蒋郎中已经带着钱离开,倒霉的是泥巴村的人。”自己的方法不灵,王质认定药酒不会有效果。
蒋郎中气得在一边吹胡子,“和尚,你究竟还想害多少人。”
王质叹息一声,临死之前,他不想揭蒋郎中的放毒的老底。活在世上都不容易,蒋使坏,终究有报应。他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只管救人。
蒋对达木子说到:“头人,和尚坏得很,这样陷害泥巴村,说不定是松州刘刺史的主意。赶紧将他沉进湖底。”
蒋希望王质死,于是倒打一钉耙:“和尚还四处散布谣言,说是我将掳疮病带到泥巴村,然后卖药赚钱!”
头人满是皱纹的手抚着硕大的绿玛瑙戒指:“同行相轻,自古使然。蒋老弟别往心里去!”
人群中有人高呼,“蒋首领,达木子头人,和尚的法子是对的,能够救人。”放血者站了出来,脸上没有红疹,却长着麻子。
蒋郎中看见是自己手下,愤怒地吼道:“退下,发烧晕了头,居然帮着和尚说话!”
放血者对着蒋郎中深深鞠躬,然后转身对达木子头人说到:“和尚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用得病之人的黑痂放进鼻孔,让人轻微染病,几日便好,从此不会再得掳疮。我先前也是怀疑,发烧两天以后,烧退,红疹也退去,身体说不出的轻松与舒服。”
人群中陆续有人跪下,异口同声说到:“我们也放了黑痂在鼻中,症状和放血者描述一样,应该是掳疮病好了。”
达木子头人的管家一直打量着王质,听见众人这样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在头人耳边嘀咕良久。
达木子头人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