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老板长叹一声:“老夫在松州城枉自十来年,凤娘、司马是高句丽的细作,却没有看出。”
陈校尉的魂没有收进盒子里,他心里轻松。王质收魂,更让他痛快:“欧老板,你难不成看出站猪是大食国的细作?”
“站猪之前不太熟,不知道不能怪老夫。”
王质举起酒杯,对着陈校尉和欧老板说到:“细作也是人,他们心里清楚自己这辈子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这点,我倒是非常钦佩。”
陈校尉信心十足说到:“法师,您放心,冯使节上任,我手下有三百士兵保护。几个细作,无非就是放放冷箭,不会在唐地上兴风作浪。我马上派人盯着司马的院子。”
站猪跟凤娘走,兄弟情义,怕是被收魂一事断了,王质心里难受,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说到:“校尉费心,可是你不能伤害站猪和凤娘,还有司马。”
陈校尉举杯一饮而尽:“法师,您是当朝太子承乾的侍卫,您的话就是太子的话,我随时听命!”
欧老不想深谈,他的身份,幸好众人都不太明了。芣苢步步棋走得妙,瞒住陈校尉而且让他听命。
刚才桌上看到异国的细作,他们的雕虫小技和芣苢的复仇计划比起来,算什么。比起芣苢聪明灵慧,也差得太远。
欧老板不相信和尚是千年之后的人,这只是和尚非常的手段而已。能够独自镇住几个异国的细作,芣苢没有看错,和尚是有能耐。
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芣苢成为女皇情形,慌忙压住念头,罢了,自己只是一个愚钝之人,看不了如此远。
今日之事,倒是值得开筵坐花,飞觞醉月一番。他让小二进来:“将桌上的菜端去热热。酒楼还有唱小曲的没有?”
“有的,一直在楼下候着!”
不一会儿,酒楼的春香姗姗其来,进房含笑,挨次行礼。
王质打量春香的妆束,蛾眉淡扫,薄施脂粉,风鬟雾鬓,素口蛮腰。眉宇间有几分像芣苢。
两人邀王质点一曲,王质那里知道大唐唱什么歌,赶紧让陈校尉先点。
“我是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点一曲《战城南》。”
春香将琵琶放高一调,全用轮指,一开口,顿挫抑扬。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声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