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装打扮了以后,自认为很周密,连我亲娘都认不出来我。眼前第一件事儿,肯定是按照之前的线索,去那个叫“品茗轩”的茶楼去寻找张筱春儿的踪迹。
我来到品茗轩茶楼,像伙计询问:“请问你们这里有叫张筱春儿的人在这里演出吗?”
“我们老板就叫张筱春儿呀。”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一颤,紧接着问:“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又高又帅?鸭蛋脸?桃花眼?笑起来特别好看?”
“是呀他是我们这里名副其实的帅哥,你也是他的戏迷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太不容易了,终于找到他啦。
“这位姑娘作为他的戏迷,你激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请不要这么激动,今天晚上也许会有他的演出。”伙计自以为很聪明的安慰于我。
“你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这恐怕不行,每天想见他的人多着呢。那几位戏迷朋友天天在这,一大早上就来了,就为了见他一面。”
也难怪伙计不让我见,我话也没说清楚,我赶紧解释道:“我不是他的戏迷朋友。请你转告他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叫孟小冬,特意从北京老家来找他的。”
伙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穿着朴素,像个村姑。仿佛没看得起我,对我露出质疑的目光。
他随口回应了一声:“行,我看见他就转告他。你需要点点什么?再有两个小时就开场了。”
“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是不卖空座儿的,您想听戏多少点点儿什么。”
看来他还是把我当成戏迷朋友了。我随手掏出两块大洋扔给他。告诉他:“一分儿点心一壶“白龙珠”,剩下的你留下吧。”
“谢谢小姐。您的话我一定会帮你传达到的,您要是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他的签名。”
“我叫孟小冬,你千万别忘记了。”我再三叮嘱他。
“放心吧。”他答应的倒是挺痛快。
两个小时过后,表演开始了。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位说书的老先生我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急切的心使我完全忽略了内容。
第二个上场的,竟然是个唱曲的气质型大美女,他一上场便迎来下面一片掌声,这欢呼声一点也不输于百乐门的歌星。
这个美女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仔细端详了一番。蒙然想起,这不是几年前,在那位拍电影的任老板的摄影棚里,把张小春儿眼睛看直的,展示框里那半边黑白老照片儿里的美女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难道是她们父女团聚?任老板也来上海了?真没想到任老板的女儿竟然还会唱小曲?
就在我正在为此事感到不解之时。忽然听见两声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吓得我神经一抖,我侧目回头一看,果然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陈爷和杜月升双双出现,而且就在我身后的座位。
幸好我包裹的严实,他们并没有认出我来。我刚想起身准备要跑。忽然间听见杜月升对伙计说:“叫你们张筱春张老板出来,就说我带了他一直仰幕许久的陈爷来了。让他亲自伺候一段儿“华容道”快去,赏你的。”
“好嘞,谢谢,杜爷。”伙计屁颠儿屁颠儿的接过赏银跑得像兔子一样快。
本打算要走,这一听见张筱春要过来,我心想再等等。看看这个小张筱春儿到底是不是我的那个张筱春。
我在隔壁临桌听见他们谈话说一些什么军火的事也没听太清。大概的意思好像是张老板个亲戚想要进局里,想让陈爷帮忙安排一下。
陈爷也没作回应,就一直对着台上的那个美女叫好。
再过一会就听见伙计喊,来啦张筱春张老板伺候陈爷一段儿“华容道”。
“怎么会有把相声大挂穿的这么有气质的人?明眸皓齿,气质如兰,真是翩翩公子世无双。啊,张筱春,张筱春。”他的出场引得现场女观众一片尖叫和议论。
一年不见张筱春不知师传哪位高人指点?举手投足皆是名家风范,这京韵大古曲腔流畅,韵味悠扬,丝丝入耳,眉宇传神。
“白茶清欢无别事,万里寻君坐戏台。”此刻我的心情无法言喻,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好幸运的人。
一段精彩的京韵大鼓终于结束了,他一只手拿着折扇背过去,抬头挺胸,风度翩翩的走过来。
他没有看见我,是奔着陈爷和杜月升过去的,就在我身后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
虽然现场有点吵闹,但是我隐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张筱春先是很客气的跟陈爷见了个礼,之后他们就互相寒暄了几句。紧接着陈爷便提起对台上刚刚那位唱大鼓的漂亮姑娘很有好感,让他带过来一起认识。
见他起身往后台走,我也赶紧起身想要跟着过去找他。本来应该接近完美的相认场面。不料被刚刚那个倒霉催的伙计,一声大喊给我搅和了。
“孟小冬小姐?你去哪里呀?那位就是我们的张筱春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