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会,陆修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剑恢复了平静,半空的声音也渐渐隐去,却只听“轰隆”一声,二人就近的几棵松柏竟已然拔地而起,直冲向半空。
司徒舍我和南若飞看的是面面相觑,他们俩虽然都不是内功的高手,但也看出陆修羽与那人显然是已经拼出了真火,若不赶紧出手救援,二人中最起码有一个必受重伤。
这时顾盼早已经飞身已至,只见他伸出右手两指捏住剑身,微笑道:“大师切莫动手,在下以为还是和为贵。”陆修羽一霎时间清醒了过来,他只觉又一股柔和劲力化解了前一种劲力,在自己的剑身上与那前一种劲力缠斗,这劲力虽不似前一种那般刚猛但却也沛沛然无休无止韧劲十足,让他浑身舒服之极。
半蹲着的人还是没有回头,不过却开口叹道:“顾公子这‘高阳神指’的指力恐怕还未尽全力吧?!”这人说话口音不似中原,略微有些生硬,但语速不急不徐,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
顾盼笑道:“上师宅心仁厚,这‘龙象般若神功’不是也大留余地。”
那人哈哈一笑,转过身来,陆修羽突觉剑上压力陡去,身子失去重心就要向前栽倒,幸好顾盼在一旁袍袖一抖拉住了他。
陆修羽心下不禁骇然,此人武功当真深不可测,大高手相搏都拼劲全力,尤其内功一旦施展开结果都是非死即伤,不想这人的内劲居然说撤就撤简直毫无压力,仅就这份从容已是一代宗师气象!
再看这人一身黄色僧袍,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生得方面大耳,鼻直口阔,周身上下居然隐隐还有宝光流动,恰若洛阳白马寺神佛出世。
“小僧元旦贡布,”僧人道,“见过顾公子。”
听到元旦贡布这个名字,陆修羽只觉脑袋“轰”的一下,这僧人居然就是吐蕃国师,大雪山第一大高手的元旦贡布!此人惊才绝艳,不仅武功超凡脱俗,同时精通大宋、大辽、西夏数国文字典章,并且还是不世出的医家圣手,十年前名动中原杏坛的吐蕃《四部医典》就此人之手!
只听那僧人接着说道:“小僧远在吐蕃之时就已听说中原武林‘神飞公子’的大名,有好几次都曾动过来中原与顾公子切磋的俗念,无奈事务缠身终不能行,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当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其实顾盼也正有此心,刚才暂短的交手不禁让他顿生知己之感,赶忙道:“上师大名在下也如雷贯耳,若不是上师留情,大雪山密宗无上佛法又岂是我与我这兄弟所能抵挡的,今日恐怕难以善离此地了吧。”
元旦贡布看了一眼陆修羽,笑道:“顾兄谦虚的紧,小僧绝对不敌二位联手,什么时候再让小僧见识一下顾兄的‘酣睡奇功’?这位公子是海南剑派的吗?果然好快的剑,好辣的招,再加上少林寺无上的佛门‘金刚力’,小僧今日可也算是真大开眼界。”
这话说的看似谦虚,实则骄傲得很,口上说不是二人联手的对手,可实际也没有败落,顾盼听后心中不由得暗笑,看来这出家的高僧也还是有争强好胜之心啊。
陆修羽忙道:“在下陆修羽,上师宽仁为怀,菩萨心胸,在下谨记于心,他日有缘必报。”
元旦贡布也说道:“南海剑法自成一派,小僧今日也是头回得见,果然非比寻常,适才小僧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陆三公子不必挂怀。”
他接着又对司徒舍我二人道:“司徒兄,南老弟,初次见面,果然风采非凡。”
南若飞笑道,“我一直在大漠,和尚又怎会认识我的。”
元旦贡布道:“小僧虽身在吐蕃,可对中原武林风物一向敬仰,长安大事,顾兄又怎会不叫上二位热闹一番。”
元旦贡布“长安大事”四字一出口,顾盼心中不由得一动,说道:“敢问上师此番何故光临中原?”
元旦贡布含笑又看了看陆修羽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语,小僧此番来中原就是为了迎接这三十万两黄金。”